第 10 章 我已经有安排

    被周韫拒绝后，许葵想着如何打发周末时光。
    魏凡凡在备赛，维维去了国外看秀，明朗忙不迭地感受校园生活。好像突然间，只有她一人闲下来。
    在决定出门看电影之时，维恩打来电话，问她在做什么。
    “去看《GreenBook》，刚上映哦。”
    以为他也无事，许葵热情邀请，“要不要一起，我请你啊。”
    “不如来天星，陪我见个客户。”
    维恩在电话里，与她说明情况。
    对方是北方某洗浴集团老板，这次特意来永歌考察。
    云沐客户大多围绕沿海区域，往北上客户并不多。而由于南北差异，云沐的标准化产品并不能满足北方会所的需求。但想做北方市场，就必须尽快在当地有标杆客户。
    同头部企业合作是捷径。
    得知对方也是资深桥牌爱好者，维恩将见面安排在了天星，保险起见，他将许葵一并叫来。
    二十分钟后，许葵抵达天星大厦。
    早有耳闻，天星俱乐部是目前永歌最高端的桥牌俱乐部，除了顶级会员服务，还签约培养专业运动员，准备进军桥牌竞技行业。
    自看见一条巨大的金龙盘旋缠绕大厦，再到进入金碧辉堂的大堂，许葵有些眩晕。
    这同想象中实在大相径庭。人民币堆积的豪奢风，满满的纸醉金迷气息迎面而来。
    来不及欣赏更多，许葵直接去了二十楼。
    见到谢程，她毫不掩饰惊叹。
    “谢老板财大气粗，我还以为自己走错，来到了新葡京。”
    谢程哈哈大笑，对她的措辞毫不介意。
    “没办法，家里长辈的审美。但你千万不要因此质疑天星的专业性。”
    “我老板都是你的会员，哪里敢。”
    两人一来一回，被cue的维恩在一旁淡淡看她，仿佛早已习惯。
    谢程对许葵相见恨晚，直言道。
    “永歌卧虎藏龙，离我这么近的人，我竟然现在才知道。幸好维恩带你去了活动。要是早认识你，我也一定亲自送邀请函。”
    “有句老话，相见不如偶遇。能够给谢总惊喜，我受宠若惊。”
    “是我万分荣幸。”
    “您谦虚了。”
    “没有没有。肺腑之言。”
    两人来往恭敬，维恩看不下去，打断了他们之间的阿谀奉承。
    “你们留着以后慢慢说。客户已经在楼下了。”
    “这么快。”
    谢程看了下时间，问值班的人，会议室是否都安排好。得到肯定答复，他同他们说道，“不打扰你们接待客户。有需求随时找我。天星全力配合。”
    又对许葵说，“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
    许葵大方答应，“好啊。”
    谢程相信许葵已经猜到他的想法。
    在山庄时，他欣赏她的牌技，当下，就有了邀她入会籍的计划。
    回办公室坐了会，想着隔壁应该进入了正题，他给周韫去了电话。
    接通后，听见他那边声音安静，谢程问他在哪里。
    “刚到汤御。”
    “今天不是休息？”
    “一批设备明天出厂，过来签字。”周韫说完，问他：“找我有事？”
    “无事，中午一起吃饭？”
    “不了，我约了人。”
    谢程对他工作狂模式已见怪不怪，转而进入正题，说起今天的事。言语间透露着对许葵加入会籍的期望。
    周韫手握电话，一边看财务总监送来的大额支付申请单。
    谢程说完，发觉对面无声，以为信号不好，喂了几句，才听见周韫清冷声音：“没其他事就挂了。”
    这个事难道不值得探讨？
    谢程急忙说，“我打算约她吃饭，你也一起？”
    他是藏了私心的，要是周韫在场，许葵应该会更好说话。
    只是某人并不想做这个陪客。
    “不去。”
    电话随即被无情地挂断。
    望着黑屏的手机，谢程后知后觉异常——不去就不去，这突如其来的少爷脾气是怎么回事。
    烈日娇艳似火，空气中热浪滚滚，惹得树叶纷纷低头投降，蝉鸣也不停歇。
    下午茶时段，庄简叫了奶茶，外卖送来后，他让助理分发给了大家。
    许葵正在做报价，庄简亲自给她送去。
    她笑嘻嘻接过。
    “多谢庄帅。”
    庄简不在意地摆手。瞥见她桌上放着的汤御宣传册，想起一件事。
    “售后那边同你说了吗，汤御明天入场，切换新的硬件。”
    许葵摇头。
    “应该一切顺利，有问题他们会找我。”
    她知道汤御现在要换一批新的硬件，应该是参考她之前提供的方案。更换硬件，意味着云沐也要重新开发接口，但这种配合更新的服务，一般是由专门的售后部负责，如无意外并不通知相关业务经理。
    不过，倒是想起某人，距离上次短信已经过去几天，也不知他近日有没有时间。
    许葵拿起手机，解锁了屏幕。但犹豫三秒，最终还是放回原位。
    既然他忙，就继续忙吧。
    见她心无旁骛地整理资料，庄简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小声问。
    “A.T新来的设计师你见过没？”
    A.T是楼下的艺展公司，今年年初搬来，云沐同他们合作过一次，相熟的几人，平日遇见也会打招呼。
    许葵模模糊糊想起一张脸。
    “短发的？”
    “……对，是不是很乖很可爱。”
    “唔，同你最爱的赵小姐很相似。”庄简喜欢某女星，人尽皆知。
    “她叫乔一，永歌人。两年前国美毕业，有一个自己独立设计的品牌。”庄简同她分享。
    许葵促狭地问，“打探这么清楚，下一步准备送花？”
    被猜中心思的人瞬时弹开，干笑几句，替自己辩解：“我只是和你说说，又没有什么想法。”
    许葵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晚上部门聚餐，选在了老字号火锅店。清汤白底，一盘盘纹理分明的现切牛肉端上，锅中翻腾，热气四溢。
    还好，老板给的冷气够足。
    饭桌上依旧是八卦时刻。
    相亲同事的故事终于有了结局。与先前某相亲对象不疼不痒地当一般朋友联系，本无波澜，一日对方撞见她还在认识新异性，立刻打来告白电话，将她拉离现场。
    现在爱意浓浓，已经定了婚期。
    小爱听后有感而发：“世间爱情千奇百态，谁说只有一见钟情才轰轰烈烈。不相处不知道好在哪里，没有人争也不会懂得有多珍贵。爱情真是一门玄学。”
    许葵打捞Q弹爆汁的牛肉丸，意有所指地搭话：“最怕还在犹豫要不要争，对方已经同他人谈情说爱。”
    庄简拿起茶杯，抵住嘴，轻咳一声。
    许葵装作不知，淡定将肉丸放碗里。
    戏谑庄简容易，但许葵自己这边也还未有所进展。周韫如石沉大海，毫无动静。
    倒是汤御发生状况。
    硬件切换出现问题，影响到云沐现有系统，售后经理关系不到位，徐晓东直接一个电话打来，要她过去处理。
    轻车熟路到了汤御，许葵去找了现场工程师，确认最新进度。她提前知晓了问题，又已经同开发确认处理时间和方案，原本就不是多复杂的事，很快便处理妥当。
    结束前，她状似无意问徐晓东。
    “周总在办公室吗？”
    “在。”
    “那我上去同他打声招呼，也将进度和他汇报下。”
    话刚说完，人已经朝电梯间走去。
    徐晓东看着远去的人，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总助通报后，许葵进了周韫办公室。
    本以为经过前几次的接触，两人关系能有所改善——好歹两人还曾经共坐在一条船上，同生死共患难过。
    但许葵很快发现，对方态度依旧冷峻，甚至较之前更加疏离。
    她开始有些疑惑了。
    即使是合作方身份，也不至于如此，还是仅仅因为她是女人，所以避嫌？
    难道真如她那句戏谑，所谓的不近女色，是另有原因？
    但日记里的他看起来很正常啊。
    许葵心情复杂地同他汇报了问题解决进度，又同他确认后续计划，说到最后，竟有一丝口渴。
    桌上依云仿佛在向她招手。
    犹豫不过半秒，她拿起一瓶，递给他。
    “周总帮个忙？”
    许葵明显感觉到他有一丝犹疑。
    但最后他还是倾身接过，拧开盖，再放回她面前。
    “谢谢。”
    许葵浅浅笑意。
    喝完水，见他目光毫不避讳，她便也自上而下打量他，再夸张地感叹：“果然。”
    “什么。”周韫不自觉问。
    “都说有周总的财经杂志卖到脱销，近距离看，样貌俊美，果不其然咯。”
    像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周韫脸上可疑地有些不自然，视线也飘忽到和她相反方向。
    商场身经百战又如何。
    许葵嘴角上扬。
    适时，有人敲门，是总助送文件来签字。周韫倒不避讳，接过文件，直接让他在这等候。
    总助看了眼坐着的人，顺从站在一旁。
    见他在忙，许葵拧开水，又喝了小口。然后打开手机，若无其事地刷微信。
    明朗问她假期什么时候回家。
    许葵想了下自己未来半个月的安排，敲字回他。
    ——还不确定，应该和你一样正常放假，我到时去学校接你。
    两分钟后，签好了字，总助拿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周韫放下签字笔，询问低头摆弄手机的人，“还有其他事找我？”
    “等我一下下。”
    迅速回完最后一条信息，许葵关上手机，朝他甜甜一笑。
    “公事就没有了。不过现在马上12点，我请你吃饭？”
    她都亲自面对面邀约，总不会再失败。
    但现实的确让她难堪。
    周韫没有犹豫一秒说道。
    “我已经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