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请你吃饭啊

    漂流后自由活动。
    许葵跟着维恩徒步下山，到达山脚，人已经快虚脱。
    “为了惩罚我，连带你自己也受累，值得吗？”许葵恶狠狠说道。
    维恩横眉睨她，冷冷地说：“抛弃盟友。你这样的人，如果在前线，是要被勒死再鞭尸的。”
    许葵脖子一凉，自觉理亏，哼哼几句，不再言语。
    待众人都下了山，已经快十二点。集合后，浩浩荡荡的车队朝最近的农庄开去。
    农庄是当地人自己依山建造，偌大的坪地上，用原木搭建了几座露天包房。房屋前面是成片的蔬菜果园，假如游客需要，还可以下地自采。
    老板娘热情介绍：“蔬菜都是刚从地里摘的，窑鸡现杀现做，口感保证不一样。”
    等待上菜期间，有人提议建微信群，方便大家联络。
    许葵也就势入了群，翻开群成员找了一圈，不知哪个是周韫。她装作不经意，扫了眼坐在同一侧的人。
    黑色手机老老实实躺在桌上。
    倒是谢程，看见她，越过中间两人，对她晃了晃手机，说：“加一下？”
    许葵冲他笑：“好啊。”
    于是打开二维码，伸手送过去，穿过维恩，正好落在周韫眼前。
    细细的手腕绑着一根红绳，上面一粒黑黢的珠子，衬得皮肤白皙细腻，瘦若无骨。
    维恩别有深意看她，许葵若无其事，对谢程说：“你扫我。”
    叮的一声，添加成功，许葵收回了手。
    酒足饭饱，大家休息片刻，返回永歌。
    许葵提前让老板娘多做了只窑鸡，等打包好，其他人都已经离开。
    两人上车，朝永歌方向驶去。
    “不是说不喜欢他，怎么一夜又想通。”
    维恩十分不解，她今天的小动作太多，多到连谢程都看出异样。
    “你不知女人的近义词是善变？”许葵心情愉悦，说话声音也变得轻快无比。
    察觉她的转变，维恩狐疑道。
    “的确不知，而且，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昨晚是做什么坏事去了。”
    许葵哈哈笑出声，直言他不去当编剧太遗憾，“可惜你想错，他现在已经不记得我。”
    “他告诉你的？”
    “这种事不需要告诉啊。”
    许葵回他一个你不懂女人的眼神。
    “你猜，要多久，他才认出我。”
    “你想和他玩游戏？”
    他不认为周韫是个好的游戏对象。
    “相认的戏码，放电视剧里，都可以播三十集。”许葵不以为然。
    维恩冷哼，表示并不赞同她的决定。
    许葵暼他眼，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有代沟嘛，我理解。”
    气得维恩全程再也没和她说话。
    两个小时后，到了公寓。
    下车前，许葵打破僵局，叮嘱他记得将打包的窑鸡送回陈家，久了就不好吃了。
    维恩冷冷摆手，表示她太啰嗦。待车门关上，一脚油门，立即消失不见。
    许葵站在原地，勾了勾唇角。
    晚上入睡前，她随手再翻了翻今天刚入的群。
    成员没有增加，群里十分热闹，有人发着这两天拍的照片。
    许葵往上滑动，有一张她与别人合照，点开看了看，自觉满意，保存到手机。
    又继续往前翻，一直到最开始，唯独找不到有周韫的照片。
    这人还真是不合群啊。
    结束山庄的活动后，许葵抽空回了趟江市。因为汤御，比事先说好的推迟了一个月回来，许老颇有些微词。许葵撒娇安抚，才终于过关。
    八月底，歌大新生开始报道。明朗正好坐她车，一同去了永歌。
    陪他办完入学手续，又带他在周边转了转，许葵对他说，“我公寓离你学校不远，周末无事，可以来找我。”
    明朗听话答应，说好。
    九月开始，是会所行业的黄金期。云沐产品做了迭代，内训几天后，又紧接着去了外地，一周下来，许葵已经忙到虚脱。
    回到永歌的第二天，是魏凡凡生日。许葵下班后，带上礼物，直接去了生日会地点。
    来的都是魏凡凡同学或社团成员，大多也与她认识，年轻人唱歌玩游戏，气氛轻快，熟络热闹。
    久违的放松下，心情不错的她拍了张照片，发在了久不更新的朋友圈，瞬间就收获了几十个赞。
    许葵回复评论，一边问魏凡凡下周的数模竞赛准备的如何。
    魏凡凡保守回答：“应该还可以。”
    “拿下三连冠，我再送你份礼物。”许葵看着他承诺。
    魏凡凡笑了下，说，“好。”
    刚说完，手机弹出一条微信。许葵划开，是谢程发来，问她在哪里。
    正准备回复，对话框又弹出一条。
    ——出来喝酒？
    随后发了个定位过来。
    许葵点开，离她不远，同个商圈，另一家私人会所。
    魏凡凡出了包间，去找服务生加酒水小吃。许葵调整了姿势，慵懒地倚在沙发，慢慢打字回复。
    ——我看起来很像酒鬼？
    收到信息的人哈哈大笑。
    童晟见状，问他笑什么，想凑过去看他手机，被谢程推开。
    “你别添乱。”
    有前科的童晟在他看来十分不值得信任，而他现在对许葵产生了兴趣，更不想再被他搅乱。
    微信继续收到消息。
    ——朋友今天生日，寿星最大，我们下次约咯。
    为了佐证，还发来照片。
    灯光隐隐暗暗，欢悦的年轻男女们挤坐在一起，红色灯光映在脸上。中间屏幕在放MV，照片右下角，入镜了一截手腕，红色绳子分外明显。
    是她半小时前发在朋友圈的那张。
    谢程回她：好，等你时间。
    放下手机，谢程轻咂了口酒，望向对面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起了好奇。
    “你同许葵现在进展如何。”
    听见名字，周韫微顿。
    “什么进展。”
    谢程意味分明地提醒，“我以为从山庄回来，你们关系会不太一样。”
    他亲眼见他们从一个艇下来，分开前，两人还在聊天。这可不像周韫平日风格。
    而且，许葵的种种表现，可能还真如童晟所说，她应当是看上他了。
    “没什么不一样。”周韫淡淡回。
    听起来十分冷漠，但谢程分明感觉到隐藏其中的一丝丝别扭。
    一向波澜不惊的人居然有了起伏。
    这是老房子要着火了？
    童晟旁听两人对话，一头雾水。周韫和许葵有新进展了？他不过出国玩了一圈回来，怎么就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等等，你们什么时候和她又有联系，云沐的实施不是结束了吗？”
    周韫不说话，谢程又瞪他。
    “和你没关系，你离许葵远一点。”
    连番被针对的童晟，气到不行。
    “一个个都被她灌迷魂汤。”
    许葵是一直记着请周韫吃饭这件事的。山庄回来后，她又陆续做了几次和他有关的梦，加上之前的记忆，心里便越发对他熟悉起来。
    但她出差多日，也没有周韫的联系方式，便耽搁下来。新的项目告一段落，她终于有空，问维恩要来周韫电话。
    “你之前没有他电话？”
    维恩有些不可思议。
    “很奇怪吗。”许葵反问。
    汤御的实施，她都是同徐晓东对接，周韫极少出现，假如不是她有意，两人几乎不会交集。
    维恩没说话，只是好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突然笑了下。
    莫名其妙。
    许葵不理他，拿到号码后，开始编辑短信。
    维恩又有了问题。
    “为什么不直接加他微信。”
    “万一不通过，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你凭什么笃定他就会回你的短信。”
    ……
    许葵皱眉，十分不悦他的乌鸦嘴。维恩看见，连忙伸手叫停，表示收回。
    “OK，当我什么都没说。”
    周韫正在办公室和人谈事。
    对方条理清晰地分析最新出来的风向政策，以及可能影响行业大变革的猜测。放在桌上的黑色手机亮了下，弹出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周韫没有理会。
    过了十分钟，又亮了下。
    侃侃而谈的男人瞥见，停下说话，问他：“先看看？”
    “无事，你继续。”
    周韫拿起手机，点开，两条未读短信。
    ——周总今日有空否，请你吃饭啊。
    ——我是许葵。
    男人说话，一边注意着周韫反应。见他看完手机，很快就放回原位。
    想来是无关紧要的事。
    男人发表完见解，问他的想法。
    周韫姿势未变，沉静地目光落在某处，几秒后，开口：“形势未必如你想得被动。”
    ……
    谈完事，男人邀请周韫晚宴，顺便去自己新开业的会所坐坐，但被他拒绝。
    “晚上我还有事，下次再约。”
    周韫行事独断，向来说一不二。男人见他这样说，便只得先行离开。只是离开办公室前一秒，不经意回头，看见他看向手机，神情若有所思。
    回想之前，心中突然闪过念头。
    好像自己才是无关紧要的那个？
    被乌鸦嘴的维恩说中，周韫果然没有回短信。许葵蹙眉，难道是内容略显轻佻了？
    在连续看了N次，距离第一条信息发出一小时后，手机终于亮了。
    但回复只有一个字：忙。
    许葵仿佛看到他那张生人勿近的脸，是如何冷冷地吐出这个字。
    算了算了，先不同他计较。
    许葵继续问他。
    ——周总什么时候有空呢？
    这次回的倒快。
    ——最近都没空。
    ——那我要怎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
    ——唔，我还是等你有空吧。
    ——不用。
    对方油盐不进，许葵仅有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于是也学他冷漠。
    ——哦。
    好端端的干嘛扮冷酷无情的总裁人设。
    和梦里的人一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