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阿韫哥哥生日快乐呀

    壁炉的火热烈地旺着，窗外大雪纷扬，经过一夜，山脊又覆了厚厚一层，白茫茫一片，连接云海，望不到边际。
    房间里暖意十足，客厅的电视里播放着新闻，声音很小，周韫靠在沙发，用平板电脑浏览财经资讯，偶尔看眼楼梯处。
    午后一点一刻。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周韫抬头。
    宛如慵懒乖巧的白色猫咪，女人裹着睡袍，一步一步，踩着阶梯，轻缓而下。
    “怎么不穿鞋。”
    平板切换界面，周韫下了送餐指令。然后放在一旁，起身朝她走去。
    猫咪并不好惹，拍掉了他伸出的手。
    “我也想知道，为何我的鞋子不翼而飞。”
    当然是某次遗漏在了吧台。
    回想昨晚，许葵有些恼怒，精致的小脸写满了不高兴。
    周韫语气温柔，“先去洗漱，我叫了餐，很快就送来。”
    但许葵决定不理他，眼神未给，去了洗浴室。
    洗漱收拾好，出来客厅，瞥见桌上已摆放好的餐食，也不同他说话，拉开椅背，径直坐下。
    周韫已经将自己盘中的牛排切成了小块，按她的喜好淋上了红酒酱，然后与她面前的对换，又讨好地给她倒了杯刚加热的牛奶。
    “小心烫。”
    昨晚本来就很少进食，又超负荷消耗体力，许葵早已饥肠辘辘，眼下他愿意献殷勤，自然心安理得，全盘接受。
    消灭近200g牛排，又吃下一例芝士，一大杯热牛奶，终于感觉恢复了些。她放下玻璃杯，用纸巾擦了唇角，视线懒懒地望向阳台方向。
    “昨晚又下雪了吗。”
    “嗯，下了一夜。外面积雪很厚，要出去吗。”周韫小心建议。
    她也想，但现在根本走不动路，刚才下楼都已经用尽全力。浑身酸软，大腿根部隐隐胀痛，还有挥之不去的不适感。
    想到此，又忍不住瞪向始作俑者。
    “从现在起，你离我远一点，不许再碰我。”
    红墙白雪，视线所到之处仿如童话世界。地上厚厚似松软雪糕，半米高的红帽雪人乖乖守在门口，树杈小手张开，像在朝她招手。
    许葵一看就喜欢上了。
    “你什么时候做的。”
    “早上，那时你在睡觉。”
    “为何不叫我一起。”
    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切实际——她哪里起得来。
    “自己偷偷玩堆雪人。”
    许葵小声的嘟嚷。
    她蹲下，毫不犹豫地给雪人加了自己的印记——几颗小石头做的纽扣，和用树枝写下同样的三个字。
    见她起了玩心，周韫返回客厅，取了羊毛围巾，准备给她围着。又在想，要不还是叫她进来，换了保暖的衣服再出去。
    “周韫。”
    她在外面叫他。
    周韫应了声，连忙拿了围巾出门。
    她还蹲在原地，白色睡袍与雪地融为一体，像只圆滚滚的雪兔。
    周韫心中一阵柔软。
    这是属于他们的亲密时光，十几个小时前，他们终于彻彻底底不留分毫地拥有了彼此。她的可爱纯真，温柔美丽，都让他如此沉沦，充盈爱意。
    任何人和事，都不可能再将他们分开。
    “周韫。”
    她再次轻声叫他名字。
    “嗯，我在。”周韫在身后应着。
    “你昨天真的很坏。”
    右手抓了一把白雪。
    “对不起。”他再次诚恳道歉。
    稍稍用力，合握成球。
    “我都痛死了，你都不听。”
    “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一点都不疼我。”
    将雪球捏紧，藏在掌心。
    “怎么会。”
    周韫走近，将手中厚厚的围巾摊开，披在她身上。
    “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地上冷，起来好不好。”
    许葵软了声音，委委屈屈央求。
    “你抱我。”
    “好。”
    周韫俯身，准备将她横抱。
    趁他低头，许葵迅速起身，将雪球扔进他领口，然后如灵巧的雪兔立即跳脱到几米之外。
    围巾都被抖落在地。
    “谁让你欺负我。”
    看着他想方设法弄出雪球，许葵幸灾乐祸，又顺手捏了个雪球，一脸得意看他笑。
    雪球终于抖落。
    周韫对她的恶作剧毫无办法，他捡起围巾，朝她走去。
    捏紧手中雪球，她佯装威胁。
    “你再过来，我扔了哦。”
    “我真的会扔哦。”
    某人丝毫不惧，面不改色，淡定向前。
    许葵仿佛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说好的扔呢。她也太没有原则，也太没有震慑力了。
    他在她面前站定。
    “你故意不躲。”
    她看出来了，他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是否与太聪明的人在一起，就连玩游戏都这么没有惊喜。
    周韫宠溺地将她揽进怀中，抖开围巾重新将她裹住，亲了亲她冰凉的额头。
    “只要不再生我气，扔一百个都可以。”
    刚才还不觉得冷，现在他一靠近，怎么突然就想汲取温暖了呢。
    许葵果断丢掉雪球，双手伸进他的大衣，贴着他的腰，隔着薄薄的衣衫，恶作剧地轻抚，“你是小太阳吗，这么暖。”
    “你需要，我就是。”
    仿佛被点了技能，周总的甜言蜜语一句接一句。
    被哄得服服帖帖的人娇嗔地哼了声。
    这么好说话，那就不再冰他了。许葵将手拿出，放进他口袋里。
    “不生我气了，好不好。”周韫低声祈求。
    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当时觉得委屈，自己都那样求他……但睡醒后，那些情绪也就渐渐淡了。
    而且，她后面也是有感受到愉悦的。
    她侧头靠近他胸口，听见噗通的心跳。
    “今天你生日，就原谅你咯。”
    梁祐诚回了B市，在进组之前，交代小蔡办两件事。
    查清楚周韫身份。
    了解他和许葵以前的事。
    梁祐诚全然不信，突然出现的一个人会对他造成威胁；但祎祎对周韫的袒护意味太浓，让他不得不起了警惕。
    他在耐心等小蔡的结果，却不想一周后，自己获得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这两天，他给祎祎发了好几条微信，但都没有回应，隐隐焦灼下，给她拨去了电话。
    铃声响第二遍才被接起。
    “阿诚，找我什么事。”许葵在那端问。
    “怎么不回我微信。”
    “哦，我没开手机，你找我有重要事吗，我现在看。”
    梁祐诚听着她在那头打开微信，找到他，一条条仔细看。
    熟悉的感觉重回，远隔千里的患得患失在这一刻都被抚平。
    她对他还是一样的。
    梁祐诚轻快说，“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几天未见，想……”
    “葵，帮我切蛋糕。”
    一把清晰且似曾相识的男声传入。
    梁祐诚顿住，然后听见她小小的声音。
    “等等，我接个电话。”
    心倏地往下沉。
    深夜十点，切蛋糕，他们在哪里，那个人是不是周韫，他们在做什么。
    刚放下的心瞬间焦躁，梁祐诚陡然提高声音。
    “你和他在一起？”
    看完信息的许葵听见质问，微微皱眉，“你这样很不礼貌。”
    “我听见了。是他生日对不对，你在陪他过生日，你们单独在一起吗，有没有其他人，你和他……”
    “阿诚，你没有权利这样问。”
    许葵快速说完，然后按了结束。
    电话这头的梁祐诚气急攻心，这是祎祎第一次挂他电话，而且是因为那个男人。
    她在陪那个人过生日！
    这么多年，都只陪过他一次，而且是他恳求而来。
    他周韫凭什么。
    深更半夜过完生日，然后呢——
    梁祐诚突然冷静。
    他倏地想起今天看见的一条朋友圈。
    ——阿韫生日快乐，健康平安。
    苏婉。
    见她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有些失神，周韫走近问她怎么了。
    “阿诚那家伙不知最近发什么疯，脾气越来越坏。粉丝都把他惯坏了。”
    周韫眼眸微动。
    “他同你说什么了。”
    许葵摇了摇头，“无关紧要的事，不用理他。”然后放下手机，露出十分期待的笑，“快把刀给我，我也要切蛋糕。”
    见他迟疑，自己从他手中拿过，专心地低头开始切成小块。
    她怎么会转述那些无理取闹的话。
    切完蛋糕，许葵小小吃了口，又用指尖沾了点，抹在他的脸上。
    她望着他嘻嘻笑。
    “阿韫哥哥生日快乐呀！”
    周韫回神，柔软幽暗的眸光追着她，“再说一次。”
    “我说——阿韫哥哥，生日快乐呀！”
    眼神无辜，歪着头冲他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