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你是在吃醋吗

    12月中旬，天星的桥牌赛如约举行。
    活动安排在希尔德酒店。
    谢程忙到不行，没来得及招待周韫许葵，便匆匆离开——待会他还要发表演讲。
    有了L和Zon的加持，首场效果十分好。作为特邀嘉宾兼天星VIP会员的童晟，见到偶像，兴奋到不行，强拉着对方合影，迫切希望有交流的机会。
    两位金发碧眼男人客套应付粉丝的追捧，Zon余光望见了不远处的女人，立即扬起笑脸，朝她招手。
    “Hey,Boye！”
    童晟听见，瞪大眼睛，Boye也来了？！为何谢程没有告诉他。
    他激动地转身，两位偶像已经越过他，朝笑意嫣然的女人走去。
    他们分别同女人拥抱，松开怀抱后，他终于看清正面对她的脸——
    ？？？许葵？？？！！！
    童晟目瞪口呆。
    他想告诉自己是在做梦，但不远处的他们谈笑风生，和时不时传入耳中的熟悉名字，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难以消化的信息。
    “许葵是Boye，我的偶像。她居然是Boye，许葵居然是Boye！”
    走到他身边的周韫，听见他自说自话，丝毫不留情的回答加以肯定。
    “是。”
    童晟迅速转头。
    “你一早就知道？”
    “嗯。”
    童晟气到发晕。
    “为何不早告诉我！你明知道我有多……崇拜她！”
    “所以呢。”周韫睨了他眼。
    精明如他，又怎会给自己找对手。
    晚宴上，谢程连敬酒三杯，表示对许葵的满满倾佩——是何宝祎就已经让他惊讶，居然还有另一个更惊艳的身份。他直呼自己失策，身边隐藏大佬，居然未发现。
    许葵得意地说，“否则怎么敢答应你的入会邀请。”
    “是我失误。早知道你是这样一张王牌，说什么我也不能同意把你换下。”
    他后悔地看向周韫，“你未免太私心，故意将她藏着，还诱导我选择别人。”
    周韫不置可否。
    他将许葵换下自然有他的道理，此时并不想和他解释太多，只淡淡说道，“今天效果还不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
    但也是真金白银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啊。
    谢程还在肉疼，这边周韫默不作声地将某人的红酒换成了果汁。
    “没关系，我可以的。”许葵想夺回。
    如此开心时刻，怎么可以没有酒。
    “想喝，回家我陪你。”
    声音大到简直像故意，许葵有些不好意思，用力捏了捏他的手——两人自入座，他就一直与她十指相扣。幸好是藏在桌下，无人看见。
    周韫反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将果汁端至她嘴边。
    “乖，喝点果汁，待会胃没那么难受。”
    “才喝了一点点。”
    “已经很多。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喝酒。”
    谢程听见，哦哟了一声。对周韫的肉麻亲昵，大开眼界。
    “世间万物，果然一物降一物！”
    隔壁的童晟还在耿耿于怀地喝闷酒。
    他怎么也想不通，许葵竟然是Boye。
    谢程瞧见他模样，心里顿时起了平衡。至少他对许葵的了解，比眼前这个仿佛失恋的人来得多。
    他拍拍童晟的肩，一脸神秘说，“以后你还会更加惊吓。”
    回去路上，许葵兴致高涨，难掩兴奋。如倒豆子一般，同他说起自己的事。
    “上一次见L和Zon还是在三年前。”
    “是冰岛那场？”周韫推算自己看过的比赛。
    “对。”
    许葵想起那场比赛。
    “那一次，我和L搭档，对方十分强劲，压力好大，我甚至连续失眠一周。”
    “但你们还是拿了冠军。”
    “所以我将那天定为我的幸运日。”
    冠军回想后来的事，“拿到奖金的当天，我们就去了Jkulsárlón看极光。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亲眼所见极光，美丽的不像话，我甚至一夜没睡觉。第二天，我们开车再去了北边，我记得有座由瀑布构成的山脉，因为当时是冬季，已经看不到绿树，整座山都被白雪覆盖。”
    “是Kirkjufell？”
    “对。你也知道？”
    “以前读书时也去过。”
    “哇。我们居然到过同一个地方。”
    许葵意外到有些激动。
    虽然不是同一时刻，但这种阴错阳差的巧合，却带来冥冥之中似有天意的宿命感。
    “好神奇哦。”她感叹道。
    “你喜欢，我们就再去一次。”
    “不要了。”许葵却是摇头，“体验过就很好，过满则溢，这样最好，留在我记忆里的就都是美好回忆——你怎么不问我关于桥牌的事？”
    她以为他应该也会好奇的。
    毕竟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连扑克牌都不会玩。
    周韫看了眼她，果真问道，“你是怎么成为Boye的？”
    说起这个，许葵就自认为非常骄傲了。
    “说起来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误打误撞点开一个网站，看见有在线赛事，就报名了——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水平如何，而那次报名还花光了我一周的生活费。”
    “后来呢。”
    “后来，我赚回了一个月的生活费。”
    许葵眼底掩饰不住的得意。从那次后，她便一战成名，陆续认识了Zon和L，还有其他志同道合的人。除了赛事，他们几乎不会在线下见面，但只要进入比赛，却是合作默契的最佳搭档。
    周韫点头肯定，“你很厉害。”
    被人关注的愉悦感极大满足了虚荣心，她说起更早之前的事。
    “但是我刚学桥牌的时候，维恩总说我很笨。”
    “是他教你的？”
    “唔，还有伯尧。他们两人都很厉害。那时我情绪不太好，为了让我转移注意力，他们每周都来我公寓，带我接触桥牌，进入这个圈子。”
    “伯尧是谁。”周韫只听见一个名字。
    许葵笑出声，“你是在吃醋吗。”
    某人嘴硬不肯承认，“只是有些好奇。”
    许葵哦了一声。
    “他和我住同一栋公寓，非常照顾我，和维恩一样，是个非常绅士，非常帅气，对我非常好的人。”
    许葵等他的下一个问题，但周韫却突然笑了。
    “好，我明白了。”
    和维恩一样，那就不足为虑了。
    十二月温度连续骤降，许葵不放心许老身体，回了趟江市。
    许秋艺告诉她，昨天家庭医生刚上门检查，开了降脂扩血管的药，其他暂无大碍。
    许老已经知晓吴明的事，数落自己太心急，差点让她受欺负，还是慢慢来，考察仔细确定心意再定。
    许葵不住点头应承，“我知道的。”
    第二天，她回了趟老房子。
    多年无人居住，但她会定时请人打扫，花园里干净有序，像只是主人出了远门。
    阳台上未取下的风铃，被风吹得清脆作响。
    客厅里的家具都被厚布盖着，许秋艺本想将这些搬走，一来都旧了，再者也怕她触景生情。
    但许葵没有同意。这是她仅存的，与爸爸妈妈有关的地方了。
    上楼去了房间，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公主床，靠着窗台的书桌，还有占据整面墙的海报——这是她十五岁获奖的定格画面。
    拿出湿纸巾擦了擦桌面，她拉开抽屉。
    里面都是曾经的最爱，Lolita手办，SD娃娃，明星海报，CD，以及夹杂其中的试卷，记事本，速写稿纸。
    她拿出其中一张CD，放入了桌上的黑色播放机。按了几下后，才想起，除了顶部照明灯，电源都被切断了。
    她将CD装进了包里。
    正在看速写本时，周韫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
    “你猜。”
    冬日暖阳透过门窗，映在她身上，许葵神态懒懒地，同他说话。
    周韫想了想，“你的二楼房间。”
    许葵十分惊讶，“你监听我？”
    还是在她身上安了跟踪器。
    电话那头闷笑了下。
    “你昨天说回江市，现在是上午十点，你那边听起来很安静，能让我猜中的地方，只有那。”
    许葵撅起了嘴。
    “你也可以猜一楼客厅，外面花园。”
    “是的。但我第一想法就是你的房间。”
    “哼，误打误撞。”
    因为这一刻的心有灵犀，某人心情十分愉悦。
    听见她笑，周韫柔声问，“我来接你？”
    “不用，我开车回来的。”
    “但我已经在高速上。”
    “我不信，你骗我。”
    “真的。”周韫望了眼右前方路标。
    “离出口还有一百二十公里。”
    许葵立刻当真了。
    “那怎么办。我下午才回去，中午我答应了他们回家吃饭的。”
    周韫想提醒，其实她还有另一个方案。
    “我知道了。”许葵继续说，“你是不是过来办事，我听童晟说，上次已经谈妥租约。”
    周韫静了下，顺着她的话说。
    “嗯。今天顺道过来，见个供应商。”
    “好啊，那你办完事给我电话。”
    “好。”
    “对了，提前和你透露下，我有份礼物送你。”
    “什么礼物。”周韫问。
    “等你自己拆开就知道咯。好了，你专心开车。注意安全噢。”
    挂了电话，许葵松一口气。
    幸好，他不是全然为了接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