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怕你受她蛊惑

    “请我喝一杯？”童晟问。
    “好啊。”许葵并不介意地应着。
    童晟向服务员要了杯拿铁，许葵也很快点了冰美式。
    “幸好没造成太大损失。不过，”童晟语气有些惋惜，“怎么第一天就出问题。”
    许葵拿出手机，同对方付了款。
    “虽然我这么说有些不太好。但系统的确是越跑才会越出现问题。”
    拿了号码牌，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不远处卡座，坐下等候。
    “那意思是，汤御是测试环境？”
    角度刁钻的问题。
    唇角微勾，她耐心解释。
    “程序本来就是无限的，可以不断修改，更新，优化。汤御对于我们来说，不是测试环境，但对于程序本身，的确是的。”
    越说越绕，想事向来简单直接的童晟决定终止这个话题。
    “只要系统稳定不再出错，测不测试都没关系。否则，你们的处境就会很被动，我想你也不愿看到最坏的结果。”
    刚上线就被换系统，这比没拿下项目，影响还更恶劣。这个道理，许葵当然明白。
    “自然。”她答着。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与他接触不多，也没有其他话题可以聊，许葵划开了手机。
    童晟坐了会，见她自顾刷手机，心中念头来回转了一圈，决定直接问。
    “你在追周韫？”
    许葵将目光从手机移开。
    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但这两个多月来，她自觉与周韫的接触并不逾越。况且，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比今天更早一次，是和前厅经理沟通流程那次。
    他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模棱两可反问。
    “不可以吗。”
    童晟漫不经心说道，“喜欢他很正常。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目前唯一一个。每天都有女人过来汤御装偶遇，但想拿下他，不是靠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就可以的。首先，”童晟加重语气，“他是绝对不会喜欢朝三暮四的女人。”
    这就有点严重了。
    许葵放下手机，“你想说的意思是？”
    “说破就没意思了。你这么聪明，想得到的。”
    桌上号码牌发出滴滴的叫声，是他们的咖啡好了。
    童晟拿着号码牌，起身去了柜台。返回后，将另一杯递给了神情莫测的人。
    他当她被说破心思，心虚尴尬。
    “安心做事就好。汤御这个项目，可以让你们公司大赚一笔。哦，谢谢你的咖啡，下次我请你。”
    他想，这么明显的话，她如果识趣，应该懂得接下来怎么做。
    做好本分，远离周韫。
    童晟离开后不久，许葵也离开了休闲吧。
    项目发生状况，还莫名被贴上标签，明里暗里地指点了一通，许葵自然不太舒服。她反省是否自己的言行给他人带来了误解，但前后算起来，自己同周韫见面次数，一只手都足够。唯一一次逾越的，也就只有吃饭那次了。
    难道这也被当事人传播出去？
    不过，也仅此自省而已。童晟对她的想法如何，她并不在意，也就更不会特意去向他澄清什么。
    只是，原本打算找机会和周韫相认。
    现在看来。
    算了，反正也不是很要紧的人。
    晚上，汤御客流量依旧高涨。但云沐已经做好防御措施，除了排队买单的人依旧拥挤，幸好系统本身并没出现问题。
    许葵连夜拟了份深度优化方案，次日交给了徐晓东，后者说会提交给周总定夺。
    许葵不在意地说道，“方案里涉及的设备，只是做个参考，我公司也没有指定厂家，你们可以自己去筛选过滤。”
    徐晓东连夸她负责任。
    维维再见许葵，察觉她瘦得明显，不免心疼：“你何必这么辛苦。”又抱怨维恩，“云沐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事事让你在前面，未免太不怜香惜玉。”
    许葵哭笑不得，反过来劝她：“怎么不恭喜我瘦身成功。再说，你知道是我自己愿意这么忙，闲下来，我反倒不习惯。”
    况且，忙得也是自己的事，就更不在乎付出多与少了。
    汤御正式营业一周后，云沐的实施进入尾声。许葵便将现场全权交给了工程经理。
    八月中旬，明朗过来参观学校。许葵忙完工作，开车去了歌大，接他一起吃饭。
    十八岁的男生站在路边，个子瘦高，简单干净。许葵朝他按了按喇叭，明朗看见她，笑着小跑过来，上了车。
    两个月不见仿佛又变化不少。许葵问他想吃什么，明朗直言什么都可以，她做主就好。
    想起上次同维恩去过的私房菜，许葵搜索路线，一路导航过去。
    路上，明朗同她说起学校有关的事。
    “原来歌大有三个校区，新校区离这很远，幸好我不在那。”
    “歌大同T集团共同开设了人工智能院系，直接人才输送，太牛了。”
    “据说我们系女生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学数学的人果然是孤独的。”
    许葵想起他说过的，“你不是有女朋友。”
    “她去了国外，同我提了分手。”明朗声音瞬间低落。
    听起来可怜兮兮，她体贴地换了话题，“你是数学与统计院系？”
    明朗点头说是。
    这么巧，许葵笑道：“你们系有位非常厉害的师兄，等你开学，我介绍你认识。”
    “好啊，但你怎么会认识歌大的人。”
    “在一次比赛中认识，他也是你们学校桥牌社社长。”
    明朗来了兴致。
    “那我要进桥牌社，岂不是可以找你。”
    将车拐进停车场，许葵一边寻找停车位，一边回答他，“大学里社团很多，都很有趣，桥牌社女生稀缺，你确定要加入？
    私房馆位置隐蔽，尤其如居家小院的入门很容易被忽略。
    先到的童晟，收到谢程消息，出门去接他们。
    一进一出，童晟眼尖地看见对面回廊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正想出声叫她，又见她亲昵地拉着身边男人的手臂。
    不，应该是男生，目测不超过二十岁，还青涩的很。
    童晟皱眉。
    五分钟后，接上两人的童晟迫不及待问某人，“这段时间，许葵没找你吧？”
    “有事？”周韫问。
    “无事，我只是怕你受她蛊惑。”
    周韫睨他一眼。
    “你如果无事可做，就再过一遍集团方案。”
    童晟不满地哎了声，“我是为了你好。”
    堂堂周家少爷怎么也不能找个背景平凡心思不正的女人吧。
    他向谢程找认同。
    “你上次也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喝茶。”
    又有声有色描绘起刚才看见的，似要坐实许葵感情混乱的标签。
    谢程只见过许葵三次，也都是寒暄，并不熟悉。但童晟想事向来一根筋，对他话也只当听听而已。
    倒是那天，许葵不动声色的反击，令他印象深刻。
    “我觉得你们很合适。”
    谢程有意和童晟唱反调。
    “你性格冷静，一向自律克制，许葵聪明机敏，正好互补。”
    童晟听后十分激动。
    “我好不容易警告她，让她远离阿韫，你还撮合他们。”
    这下连谢程都觉得过分了。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自知失言，童晟下意识望向周韫。
    “我……”
    迎上毫无情绪的目光，童晟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一旁的谢程还在皱眉。
    “我以为你至多看戏，没想到竟然当起编剧。坏人姻缘，小心行衰运。”
    另一隔间的许葵不知这边起伏，同明朗吃了顿交心的晚餐，一起回了公寓。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明朗第一次来她公寓，两房一厅，比预想中的宽敞。
    许葵揶揄他，“知道你会考上歌大，特意给你预留的房间啊。如果和朋友出来玩，太晚了，我这里也可以收留你。”
    实际上，是当时小区只剩下这套在出租，地段配套和环境都很喜欢，又不想再浪费时间看其他的，便直接定了下来。
    明朗坐进沙发，摊开双手，开心道，“那我睡这张沙发就足够了。”
    “沙发哪里有床舒服。”许葵将头发扎成个简单马尾，“我现在去给你收拾客房，你可以看会电视，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
    “好。”
    许葵进了房间，明朗拿过遥控器，按开了电视。
    看了会，视线被电视柜上方橱窗的东西吸引，他起身走近。
    “你现在还玩这个哦。”
    “什么。”许葵在房间里问。
    过了会，没听见回答，她出来，看见他手里正拿着维维送他的那个手办。
    她解释，“这是我朋友帮我淘到的，市面上已经绝版。”
    “我记得小时候，你家里也有好多。”
    “唔，对啊。”
    许葵笑了下，“都还在老房子里，下次我过去整理一下。你有喜欢的告诉我，我带给你。”
    明朗将手办放回原处。
    “你是女生，我喜欢的，肯定和你的不一样。而且我都好多年不玩这个了。”
    话里话外，有种瞧不上的意味。
    “人小鬼大。”许葵睨他一眼，“要永葆童心，知道吗。”
    再将手中的枕头丢在他手里。
    “自己套。套好我们出去，给你买睡衣，还有洗漱用品。”
    借着汤御，近期云沐在竞争市场如鱼得水，几次从对手中拿下项目，公司估值也直线上升。
    她忙碌似陀螺，天天不停歇往外跑，连维恩都看不下去。
    这天，谈完工作的事，维恩问她周末有没有安排。
    许葵摇头，难得假期，她只想在家躺尸。
    “想不想玩牌？”
    许葵眼睛一亮，“想啊。”
    她应魏凡凡的邀请，会不定时给他们社团上课，但自从歌大放暑假，课停了快两个月，她也很久没有摸过牌。
    维恩递给她一张正红色请柬。
    许葵打开，是天星俱乐部会员活动。
    她快速看了活动行程，有个疑问，“不是会员也可以参加吗。”
    “搭档不去，我怎么玩？”
    意思是他有办法搞定了。
    许葵顿时欣喜。
    “当然，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做你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