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机

    等到一根烟抽完，胡文青说道：
    “峥子，我这件衬衫算是毁了。
    你得把你那件皮尔卡丹借给我，否则我下午没法上飞机。”
    “你要就拿去……，”
    梁峥无所谓地说道：
    “就在我房里衣柜，第二个抽屉里。
    反正那件还是新的，我一次都没穿过。”
    “我靠……！”
    听到对方这么说，胡文青忍不住爆了一下粗口，问道：
    “这是你去年生日，我好不容易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你居然一次没穿过……？”
    他这是有点指责对方，完全是不把他的生日礼物当回事儿。
    梁峥看了对方，那有点气急败坏的脸，心中一暖，说道：
    “你也知道，我穿衣服不讲究，放在家里时间长就忘了。”
    胡文青闻言，无力地翻着白眼。
    他心里吐槽道：
    “时间长忘了？你骗鬼呐……！
    如果忘了，你会知道衬衫在第几个抽屉？”
    只是他知道，自己这兄弟，对于身外之物，确实不怎么看重。
    不过，他还是规劝道：
    “你好歹也是公司的副总，平时穿得像样一点……。”
    而梁峥，显然不想与他再讨论这个话题，问道：
    “你机票改签了，是下午几点……？”
    胡文青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道：
    “时间还早，吃了饭过去还来得及……。”
    梁峥又随口问了一句。
    “需要我送你吗……？”
    “废话……！”
    一听到这个问话，胡文青有点炸了。
    “你不送我，靠哥哥两条腿走过去吗？”
    “哈……！”
    看着对方那气闷的表情，梁峥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我靠……！”
    胡文青再次爆了粗口，喊道：
    “你小子耍我……！”
    接着，他作势要上去教训对方。
    而梁峥则，晃了晃手里的菜刀。
    一副有本事，就上来试试的架势。
    随着，两人这一番打闹，厨房里再次恢复到，原来和谐的气氛中。
    “吃饭了……！”
    快到12点了，才在梁峥的这一嗓子中，梁家的这顿午饭，才算正式开始。
    饭桌上，梁老太太是一门心思，给儿子梁峥夹菜。
    梁峥则是，给女儿梁小茹夹菜。
    而梁小茹，却又将菜夹给梁老太太。
    这样一个循环下来，菜最终还是到了梁老太太碗里。
    只有一旁的胡文青和李倩玉。
    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梁家三代，玩着“击鼓传花”的游戏。
    他们两人，属于没人疼、没人爱的那种。
    只能默默地，自己夹给自己。
    但是到最后，一桌子菜大多数都到了两人嘴里。
    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油腻”。
    ……
    吃过午饭，胡文青换上了，梁峥那件新衬衫后，又恢复到，原来人模狗样，文质彬彬的形象。
    梁峥在一遍又一遍，叮嘱母亲要按时吃药。
    并让表妹李倩玉，照看好家里的一老一小。
    有什么事情，就及时给他打电话。
    然而，他心里最想的，就是和女儿说两句。
    只是，女儿一直避着他。
    吃完饭，就带着家里的土狗“大黑”出去了。
    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在苦等了女儿一会儿，还是没见到她的身影后，梁峥与胡文青才离开。
    毕竟，胡文青要赶飞机，他必须送行。
    然而，在那辆奔驰车，驶离小渔村时，从一个角落里，梁小茹走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看着车子越来越远。
    眼角慢慢滑下，两道泪痕，眼中尽是不舍的眼神。
    那一双小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着大黑身上的皮毛。
    土狗大黑皮厚肉糙的，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梁小茹一眼。
    “小主人这是在给我按摩吗？”
    李倩玉走近梁小茹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肩头说道：
    “小茹，既然舍不得，怎么就不和你爸爸，多说一会儿话呢？”
    梁小茹吸了一把鼻子，说道：
    “谁舍不得了，我这是被风吹进眼睛里了。”
    李倩玉听了，摇摇头。
    这丫头，就是死鸭子嘴硬。
    她知道，其实梁小茹对父亲梁峥，感情还是很深的。
    每天，她都会在村口站一会儿，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只是，当年她妈妈的死，让梁小茹对梁峥产生了误会。
    从此，她将对父亲的爱，深深埋在心里。
    表面上，从来没有给梁峥一点好脸色。
    ……
    奔驰车上，梁峥驾驶着车辆，胡文青坐在副驾驶上。
    梁峥随口问道：
    “你这次亲自北上，应该能把那笔生意谈下来吧？”
    胡文青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
    “谁知道呢，魔都可是有着‘十里洋场’之称的商业重镇。
    那里的人，可都是精明的主儿……。”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说道：
    “要不，你这次和我一起去吧！
    顺便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梁峥闻言，眼中也是闪过一道精光，说道：
    “我要是也去了，那我们这边的一摊子事谁来管……。
    我还是老老实实，给你看家吧……。”
    刚才，听了胡文青的话，梁峥是差一点，忍不住答应了。
    但他立刻觉得，对方似乎在试探他。
    所以，他马上就拒绝了。
    果然，胡文青听了之后，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眼神。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命苦啊……，我就是个劳碌鬼，还是你小子舒服……。”
    梁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调侃道：
    “去你的……，我还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
    魔都那里的女人，你可是向往已久了。
    到了那里，你这是老鼠掉在米缸里……？”
    “哈……！”
    胡文青发出一个得意的笑声，说道：
    “那没办法，谁让我如此博爱呢……！
    你也知道，哥哥我身体好，为女人鞠躬尽瘁，是我毕生的追求……。”
    说着，再次发出一阵笑声。
    似乎男人都是一个样。
    在说起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那么自鸣得意。
    梁峥看了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由说道：
    “小心哪天死在女人肚子上……。”
    胡文青调整了一下座位，将自己的身子埋得更深一点，幽幽地说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我最怕的，是不知道哪天死在自己人手里……。”
    梁峥听到对方的这句话，不禁愣了一下，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随后，他马上放松了脸部的表情，又用调侃的口吻说道：
    “也是啊，你这样整天搞女人，一不小心哪天搞到了自家人头上。
    还真有这个可能……。”
    他这是用话，将胡文青的思路，引导到别的地方去。
    胡文青脸上泛起一个笑容，道：
    “我有那么衰吗……？
    全国几个亿女人，偏偏搞到兄弟女人头上。
    这概率，比中彩票还难啊……！”
    梁峥则顺着他的话，答道：
    “这谁又能说得准呢……？哈……。”
    说着，他发出了一个笑声，说道：
    “好歹我们在闽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在车里讨论如此无聊的问题。”
    胡文青闻言，也是一阵大笑。
    “哈……，说的是啊……！”
    接着，两人都不怎么说话了，车厢里陷入了沉默。
    梁峥顿时觉得，随着两人年龄的增长。
    特别是最近一两年，两人似乎很难再回到从前那样，无话不说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