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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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北然被双手拷着安静的坐在防弹军车里，如同一团沉默的空气。
    “真是悲剧的一生。”他想。
    在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王正君，一个贾政道，都背叛了自己，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丑，不，连丑都算不上。就像电影中的道具，用过之后就会丢到一旁。
    七玄阁，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地方，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了，自己也中了毒，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毒，他想。无色无味，不伤及性命，但是却让自己的特异能力——中了禁魂烟后仅剩的特异能力都消失无踪，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衰老，随便一个健硕的伙子都能把自己轻松干掉。
    秦易仁就坐在王北然旁边，他长长叹了口气。“北然兄，今日的局面实非秦某想看，真的是……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北然没有接话，头都没有往旁边转。
    秦易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已捏的皱巴巴的纸条，放在了王北然的手上。
    王北然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笔迹自己再熟悉不过，贾政道的。“已保住北然，带他来见我。”
    “贾主席为了你的安全做了很大努力，昨天下午全球国家联盟联系全球五十大国，做了秘密会议，只用了半个时就达成了共识。”
    “什么共识？”
    “消灭大部分特异者势力，遏制特异者群体发展，彻底纳入官方管理范畴。”
    “呵呵”王北然苦笑出声。“贾政道啊贾政道，你还真是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政客了呢。”
    “贾主席一开始不赞成这么激进的处理方式，但是日本的宫田一郎、美国的布林等人力主快刀斩乱麻，怕迟则生变”，秦易仁这时也不忘帮贾政道几句好话。
    “生什么变？怕我们造你们的反吗？这些战士……这些战士可都是为国家流过血的啊！就凭一句迟则生变！成千上万条生命就没了！你们拿什么给自己的良心交代？！你们拿什么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王北然终于没有克制住自己，尽管已经万念俱灰，他还是大声的吼了出来，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事实上他真的多虑了，从古至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为失败者寻找罪不可赦的证明。
    “插播重要广告，光华社报道：一直受政府管控的零零一特别部队于今天上午发动反政府袭击，据不完全统计，参与袭击的人数多达一千余人，此前这些暴徒的部分成员曾于我国考古学院附近参与斗殴事件并伤害了部分无故民众，目前大部分暴徒已被击毙，少部分成员……”军车上的电台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王北然觉得自己的耳膜在不停的鸣叫。“据了解，本次袭击是和境外组织协同进行的有计划有筹备地的反政府袭击，这些袭击在美国、日本、欧盟、非盟等地区同时开展，本台记者在持续跟进，后续报道将第一时间传给大家。”
    “把电台关了！”，秦易仁不知怎的突然感到有点反胃，朝前面喊道。驾驶员啪嗒关上了电台，车里再次变得静悄悄的，只有引擎的发动声。
    此后的半个时秦易仁和王北然都没有话，车子经过一条盘山的公路驶进一片被枝繁叶茂的树木包裹的府邸。
    “到了，贾主席在等你，我就不进去了。”秦易仁开口。
    “你自然不会去，你还要赶紧去镜头前讲故事呢。”王北然轻蔑一笑。
    秦易仁尴尬的咧咧嘴，下车给王北然打开了车门，“带北然大师进去。”，他对走下车的驾驶员。
    “我自己会走。”王北然挪挪脚，双手因为被手铐铐着稍微有点不自然，但是还是大方的走下了车，大步朝官邸大门走去，秦易仁看着王北然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对驾驶员：“去国家中心电视台。”
    王北然推开门，除了门口的两个守卫，门里放眼望去空无一人，一条走廊直直的延伸到前厅，贾政道背对王北然，正朝着窗外望去。
    王北然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哐当，身后的门随即被守卫关上，贾政道还是没有回头。
    王北然慢慢的走到了贾政道的身后，在离他约一米处站定。贾政道依然双手负在身后，一动也不动。
    “那么，你让秦易人把我带过来是想让我来谢谢你的不杀之恩？我是不是应该扑通跪倒呢？”王北然。
    贾政道这才悠悠转身，“特异者的数量在近两年突飞猛进，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清楚，早在半年前，著名的非盈利组织探索者所提供的报告显示，特异者利用自己的能力优势进行犯罪的比例已经在逐步增加，遗迹碎片的产生让特异者组织的不可控性加大，而前两天神秘晶体的出现，已经威胁到既有社会框架的稳定，北然，这些道理，你应该能懂吧。”
    “我懂的是我没有看到特异者在肆意妄为，而看到你们在滥杀无辜。”王北然。
    “我们不可能等到特异者开始肆意妄为的时候再整治，必须赶在一切发生前面。”贾政道痛苦的皱皱眉。
    “如果只是整治，你们大可以和七玄阁商量，我可以保证把所有的白色晶体如数上缴，所有的遗迹碎片全部上缴！没必要走这一步，没必要！”，王北然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自然相信你，但是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还要拿到一样东西，没有它，我们根本没法把特异者群体纳入官方管理的范畴。”
    “回尘谷？”王北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起来，谈判这个时候差不多该结束了，如果我们不在谈判进行中取得战果，你觉得以韩木星的野心，会让步吗？他只会明修栈道，这些年，七玄阁受到问天派多少钳制你不会不清楚。”贾政道。
    “如此来，你们是想对问天派彻底发难了，同一时间消灭大部分特异者只是你们谈判的筹码？全球同时数十万人被屠杀，就只是你们的筹码？”王北然可以理解特异者能力的暴涨对社会稳定的不利影响，但是还是震惊于挚友只为谈判就如此滥杀无辜。
    “那你让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一并了吧。”，王北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问天派解体后，我们会筹备全球特异者联盟，各个国家都会派代表任职，我希望你代表中国做特异者协会主任。”
    王北然几乎要仰天大笑了，贾政道还真是被自己的野心和政治阴谋烧坏了脑袋，这种话也的出口，看来早就把他王北然的习性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王北然，莫只有一条命，就是十条命，你要尽管拿去，不要指望我对你感激涕零，更不要指望我上你的贼船，我告诉你贾政道，你我从此恩断义绝，水火不容！你最好一会直接让你的鹰犬把我大卸八块，剁了喂狗，不然只要我王北然活着……”
    “真没想到你我兄弟一场，在这个年纪居然又回到了金山之战的局面。”王北然那边狠话还没有全部完，就被贾政道的一声叹息打断了。
    听到贾政道的话，王北然愣了一秒。
    接下来又是一番唇枪舌战，王北然摔了贾政道房间里两个花瓶，贾政道也用拳头砸裂了两人面前的木桌。
    最后王北然勉为其难答应了劝幸存七玄阁成员不怨恨政府，配合支持全球特异者联盟建立以及出任联盟会员的要求。
    王北然走出大门后，一个漆黑的身影从贾政道旁边的角缓缓显化出来。“桀桀，干的不错啊贾主席。”黑影，贾政道拱手谄媚的笑，“您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