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眼泪

    一夜的微风习习，露水打湿了每一片在这片土地的叶子。清冽的冷风在早晨让人感觉到了冬天临近的气息。
    一片红色的枯叶，从树梢挣脱，打着旋儿掉到地上，最终没能逃过一劫，然后静静躺着，等待腐烂。
    路亦今天换上了一身黑白色的休闲装，轻松的打扮显得愈发精神，昨天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早已没有了。
    “二，起床了，我们要出门。”
    路亦对着三楼叫了一声，然后慵懒的倚在楼梯扶手处，不紧不慢的等候，嘴里嚼着一块薄荷味的口香糖。
    “起不来，我没衣服穿啊，我昨天的衣服我昨天的衣服都脏死了，你这儿有没有啊？”二看着自己那件从封羽集团穿出来的纯白色套装有些发愁，烦恼昨天怎么没有让路亦帮自己买衣服呢。
    “你等一下。”
    路亦来到一楼一间比较的房间，房间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梳妆台，台上还放着一把桃木的褐色梳子，发卡之类的东西整齐的码放在上面。
    “唉。”
    路亦叹了一口气，每天他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打扫这个房间，仔仔细细，尽量不让这里一粒尘土，然后沉浸在记忆中，那张面孔中。
    他打开衣柜，从左至右，颜色由深到浅，挂满了衣服，大部分都是简约的设计风格，不让人眼花缭乱。
    路亦手指最后定，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他认为二穿起来会很漂亮，毕竟她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够与之比的。他这样想着，向楼上走去。
    “你先穿这一件，别弄坏了，一会我带你去买，之后你要还给我的。”路亦有些不舍这件衣服让别人去穿。
    “你好气哦，就是一件衣服嘛，干嘛当做宝贝一样。”
    “我的话听见了没有？不然你别穿。”
    “好啦，听见了，快给我。有没有内衣？”
    “没有！”路亦黑着脸道。
    在门缝里把裙子递恼进去，路亦在门口等候三分钟后，一身纯白色的二就出现在他面前。
    她头发随意披散，脸上还留有刚起床的一丝睡意，不施粉黛，却胜过那些市间烟柳，浑身散发着一股自然的唯美之感。
    朦胧中，这幅画面让路亦有些失神，怔怔地抬眼望着，二居然穿出了她的气质，如果她还在的话，一定和二一样漂亮吧。
    他想。
    “喂，你想什么呢？”二伸手在路亦眼前挥了挥，他才回过神来。
    “没想什么，我们走吧。”
    “我没内衣穿了，带我去买。”
    “忙完就去。”
    来到楼下，两人在鹅卵石铺的路上缓步行走，完全不像是有事出门的样子。
    二看着四周围望不到头的绿色丘陵，疑惑的问：“我们去哪里呀？怎么没看到昨天送我们回来的悬浮车呢，这样走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们还没吃饭，好饿啊。”
    路亦完全忘记了吃饭吃饭这件事，刚才起床后他已经吃了几块饼干了，几年的独居让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等会就去吃，你恐高吗？”
    “还行吧，不太恐。”
    听到这话，路亦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握拳轻轻用力，一丝微弱的光芒自其背上蔓出。
    “呼！”
    倏地，两扇巨大的羽翼在光芒中舒展开来，带起一阵风声，完全可以把路亦包裹在里面，双翼扇动，风吹开了周围的叶，形成了一个原形的轮廓。
    羽翼是白色基底的淡紫色，颜色就像是缠绕在上面，来回的流动。材质是看起来有些硬度的羽毛，但远要比普通羽毛要坚韧的多。
    二张大嘴一时不出话，她并不奇怪世上有这种东西，她知道，任何一个在东方世界有些能力的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在那里，比这还神奇的事情还多的是。
    身为西方人，今天人生中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还是有些激动的。
    “你是东方人？”二有些不信，因为东方人是绝对不允许进去西方的，同样的，东方也是。
    “对啊，我从没过我是西方的。把手给我，我们走。”
    路亦的母亲是东方最古老种族的公主，身为龙鲲族一脉传承的皇子，母亲曾经和父亲偷偷相爱，生下路亦后一起消失不见，把他交给自己的老师。
    路亦从来不担心父母的安危，因为老师，自己的父母都不是寻常之人，一般没人能够奈何的了他们。
    ……
    “你不是不恐高吗？干嘛发抖啊？我的衣服都被你抓皱了。”
    近五百米的高空处，一个人形大鸟怀里的女孩微微索索的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牙齿紧咬，双手用力抓住男子不肯松手。
    “啊！我不管，快放我下去。”二喘着粗气，勉强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恐高就不要大话，可以让人来接我们的嘛。”
    片刻后，回应路亦这句话并不是二的话语，而是一声气势雄浑的龙吟声由地面传来，直入路亦双耳。
    龙吟经久不散，回荡在半空中，仿佛有一种能够洞穿灵魂的力量一般。
    “咦？她能有什么事？”
    路亦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自言道。
    然后他又对着那里喊了一句：“这就来了。”
    改变方向，两脚对空，路亦开始向下俯冲，风耳边的痕迹划出呼呼的声响，填满了耳朵。
    与此伴随的，还有二那能够惊泣天地的嚎叫，居然快能够和刚才的龙吟相媲美了，当然，只是响度。
    一分钟左右后，两人平稳地。
    路亦一手架着已经快吓成一摊泥的二，另一只手插入口袋，站在了一个被高墙包围的颇具古风的木头楼阁前，院占地很大，有不少高大的树木高出上头，露出树冠。
    推门而入，路亦并没有敲门。
    进门，环视院，满院鸟语花香，花粉的味道随风飘动，植物生机十足，完全和外面进入晚秋时节的景象是两个世界。
    院子西北方，一片面积不的荷塘中央有一座亭，塘中荷花开得正盛，一朵朵荷花不惹尘埃，招人怜爱。
    亭中盘坐了一位白衣女子，手执一本古书，对着面前的围棋学习技艺，一脸认真。
    女子一袭青色长衣，标致的五官勾勒完美，面容比她旁边的荷花还要高冷，头发用发簪梳理的一丝不苟，一看就不是平易近人的样子。
    路亦点脚飞过荷塘，在女子对面的位置，身后的翅膀也随之消失不见，也不抬头看她，自顾自地端起茶杯。
    二则坐到他的一侧，继续她刚才因飞行而意犹未尽的恶心感觉。
    “有什么事吗？我很忙的。”路亦开口直接道。
    青衣女子头也不抬，在棋盘中下一枚白子，淡淡道：“这次不找你，我需要你旁边的女孩，让她在我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不行！”路亦不多解释，很干脆的拒绝了，二和他还有大事可能要去做，千万不能耽搁，在这里万一有什么危险，要误事的。
    “不住我这里也行，让她哭几滴眼泪留给我，如果你再拒绝的话，那我就只好强留了。”
    着，女子抬头看向路亦，眼神中冷光毕露，其中还有一抹怨恨。
    “你要是打过我的话，可以试试。”
    一年前，路亦领命前去西方一个叫做山城的地方，任务目的是刺杀一个男人。
    恰逢其时，路亦潜入那人家里后，碰到了执行同样任务的这位青衣女子，两人很不对眼，发生了不和谐的事情。
    结果，那男人弃宅出逃，而路亦和白清潭打斗了半夜，把人家的房子都快拆了，最后还是由两人各自的老师领回。
    具目击者表示，他俩战斗过的地方，比九级大地震还要凄惨，基本没有东西是完好的。
    “你们俩真是冤家啊！亦，你老师怎么样啊？”
    这时，苍老的话语传来，不知何时一位灰衣老人就立在了亭中，就如凭空出现一般，笑着对两人。
    “师父。”女子起身行礼。
    路亦见到此人，也拉着一旁的二一起毕恭毕敬的打招呼：“白族长，家师上次受的伤已经痊愈了，过些日子他会登门亲自前来感谢你的。”
    “我们两个都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老人点点头，看向一旁低头不话的二道：“姑娘，我是泪族的族长，不知能否借你的几滴眼泪一用，老夫定当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