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夭寿啊！

    既然对上了，既然看了，就得看个够，不然就亏了。
    “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亏”的田小鱼立马毫不客气的通过摄像机的监视器将镜头里的顾念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个遍！
    你瞧瞧那双眼皮的桃花眼，啧啧……
    你瞧瞧那笔挺的鼻子，啧啧……
    你瞧瞧那完美唇形的嘴巴，啧啧……
    ……
    田小鱼将顾念非的五官全啧了个遍，叹道，你说这人怎么长的呢？人长成这样，还要演技干嘛？
    这不是侮辱长相吗！
    啧啧……
    都说，好男人喜欢的不是坏女人，就是另一个好男人。
    完了，完了，他喜欢的一定是男的！一定得是！
    就在田小鱼沉浸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的时候，顾念非对着镜头眨了一下眼睛。
    胜利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有点茫然。
    其实，从战术上来说，这个结局是毋庸置疑的，田小鱼靠的是摄像机的机器眼，顾念非靠的是他那双迷倒了无数人的桃花眼。
    虽然他的眼睛擅长的是放电，只是可惜时间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东西，它最擅长的就是让美人迟暮，而冰冷的机器虽然没有美色，却是一个能够抵抗时间的无需呼吸、无需眨眼的死物，所以，她胜了他，那简直就理所当然得跟人要吃饭、睡觉、洗脸、放屁一样，是无需多想的事。
    田小鱼估计——顾念非没想到的是他眼前这个没脸没皮的姑娘，嘿，真的还就是一个没脸没皮的姑娘！在他面前几次三番的丢脸后，居然还敢跟他对视！
    .
    “过！”导演的一声过字响起，宁静的片场一下子喧闹了起来，转场的转场，看回放的看回放，各自忙碌。
    眨了一下眼睛的顾念非对着镜头笑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开。
    那笑意轻轻浅浅地蔓延进心底，让人心里痒痒的，好似什么毛拂过一般。
    这个妖孽！
    .
    .
    从片场出来的时候，言言打来了电话，说制作部新来了个部长，颜总要给他接风，公司一行人已经出发了，让她直接从片场去龙森雷廷。
    一听到请客的地方是龙森，田小鱼咋舌：“新来的领导何方神圣啊，精精请客怎么会选择龙森？”
    颜总别号“颜精精”，除非大客户来，不然，他从不会请人到龙森这种喝汤跟喝血一样的地方吃饭！
    而现在，只是请一个部长吃饭就去那儿？
    言言说：“不知道，就长得挺好看的。”
    田小鱼：“……”
    长得挺好看的跟去龙森吃饭，有直接关系吗？
    颜精精又不会像她们一样，三观跟着五官走！
    田小鱼从片场赶到龙森的时候，天已黑，包厢里坐满了人，只剩下一个位置。
    田小鱼正准备走过去，抬眼就看见了空位置旁坐着的那个人。
    他穿着白色衬衫，袖子挽起，露出手表，眉目清俊，带着一副眼镜，看着十分的温和。
    可田小鱼的脚，却一下子顿住了。
    许是因为听见了开门声，那人看了过来，看见她，温润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的笑。
    看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笑，田小鱼的手慢慢的蜷缩了起来。
    吴陌，新来的部长竟然是他？
    下一秒，田小鱼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包厢，远处，还有一个凳子，在上菜的桌子旁。
    或许，她可以拿那个凳子，让大家挤挤，空出一个新座位？
    正在她思考这个决定的可行性有多高之时，有个声音叫她：“田小鱼？”
    三个字，浑厚磁性，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圆润好听。
    是记忆中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瞬间，酒桌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包括颜精精那惊诧的目光。
    颜精精：“吴部长，你认识田小鱼？”
    吴陌笑：“我们是播音系的同学。”
    “播音系？”颜总好奇，“咦，田小鱼，你不是文艺编导专业的吗？”
    这句话，吴陌没有回答。
    田小鱼却是心又猛地跳了一跳，她看着颜总，讪讪的笑了笑：“那、那个……就是……我……中途转系了……”
    她说得结结巴巴，就怕颜精精追根究底问为何转系。
    好在颜精精“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只是指着吴陌身侧空出的位置，开口：“赶紧过来坐，刚好你们两个老同学坐在一起。”
    田小鱼无可奈何的走了过去。
    .
    坐在桌对面的言言，眼睛不停的瞅着田小鱼，这妞，一进门就状态就不对了，好像是因为……
    她的视线转向了吴陌，因为他？他是谁？田小鱼为什么会这么不对劲？
    忽地，脑子里灵光一现，她连忙拿出手机，给田小鱼发了条短信：“吴陌？是那个温水煮青蛙的吴陌吗？”
    放在手边的手机发出了滴滴两声响，田小鱼拿起，打开信息，看了一眼，抬头，看着对面目光灼灼的言言，眨了眨眼睛。
    言言的眼里顿时闪现出了难以掩饰的八卦光芒，她低头，快速的发回了短信：“我要跟年年说，温水来了。”
    年年是她们俩的另一个塑料姐妹。
    田小鱼看着埋头发短信、发得兴高采烈的言言：“……”
    忘了，这就是个吃瓜从不嫌大的主啊。
    .
    菜一道道的上来。
    颜精精三不五时的给田小鱼递眼神，企图让她用热烈的同学情来表达一下公司热烈的欢迎。
    田小鱼埋头苦吃，没有理会。
    笑话，如果用她和吴陌之间那么“热烈”的同学情来表达，只怕吴陌今晚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大H国。
    所以，还不如不表达。
    不过，不得不说，这龙森雷廷的价格很鲜美，味道也很鲜美，特别是今天点菜的人技术十分的不错，几乎道道菜都点到了她的心坎上，总算让她郁闷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这一情况，言言也发现了。
    “鱼啊，都是你喜欢吃的菜耶！”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田小鱼点头：“是啊，我基本都喜欢吃。”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吴陌。
    田小鱼看着大家的视线，有种不祥的预感。
    女人的预感非常的奇怪，好的不一定灵，坏的却是一定灵。
    颜精精哈哈笑道：“不愧是同学啊！口味这么像！”
    众人也跟着哈哈笑。
    田小鱼立马看向言言，无声的问：你在搞事？
    她不知道谁点的菜，言言这个早到的会不知道吗？明显这一问别有用意。
    言言看着她嘻嘻笑笑，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这塑料姐妹情，迟早得晚。
    田小鱼瞪了言言一眼，收回视线，然后快速的指了桌上的一盘海鲜亡羊补牢：“还是有点区别的，我不能吃这个。”
    众人又默，视线，齐齐看向颜精精。
    不祥的预感再度袭击。
    颜精精默了两秒，说：“那是我点的。”
    他又默了两秒，问：“田小鱼，你不吃海鲜吗？”
    田小鱼还没开口，吴陌开了口：“她海鲜过敏。”
    众人的视线再度齐齐的看了过来。
    颜精精诧异问：“田小鱼，你海鲜过敏？”
    田小鱼梗着脑袋，点了点头。
    颜精精赞叹道：“吴部长真是天.朝好同学啊，对同学这般了解啊。”
    吴陌淡定的说：“对其他同学也不那么了解，田小鱼嘛，天天晚上在一起，所以多了解了一些。”
    天——天——晚——上——在———起？
    田小鱼的脑袋里，天雷滚滚，轰隆隆的响。
    所有人呆滞。
    “天、天天……”连向来镇定的颜精精，都忍不住结巴了。
    哥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田小鱼低声问：“我什么时候天天晚上跟你在一起了？”
    吴陌的视线微敛，看着她，笑问：“你们爱吃花生吗？”
    田小鱼条件反射的回答：“爱！”
    说完这个字，田小鱼恍然大悟！
    吴陌看着田小鱼恍然大悟的神情，眼里溢满了“你看，我没说错吧”的笑。
    田小鱼辩驳：“是，那时候我们是在一起，可是——”
    话说到一半，田小鱼停住了。
    她干嘛跟他解释，她应该跟其他人解释。
    田小鱼回头，她看着颜精精，张嘴：“其实，我——”
    颜精精：“其实，我不八卦！”
    放屁！
    他的眼睛里明明闪着八卦的光芒。
    田小鱼转头看大家，张嘴：“其实，我——”
    众人闪着八卦的光芒异口同声：“我们不八卦！”
    田小鱼：“……！！！”
    全TM放屁！
    .
    颜精精很开心。
    今天这顿饭价格虽然贵，但是，值啊！
    顶头BOSS可说了，如果他能将吴陌留在公司签上一年的合同，那么他年底的奖金可以翻10%，两年就翻20%，他原以为这钱基本属于看得见摸不着的空中楼阁。
    毕竟，在年轻一辈的制作人中，吴陌是佼佼者，这样的人到一个已经成熟的非黄金档的节目中当一个小小的制作部主管？怎么可能！
    可吴陌就是来了。
    可他为什么会来呢？
    他一直得不到答案，直到今晚。
    为了那20%，他真的真的不介意田小鱼卖一卖色相的。
    于是，从酒店里出来后，在颜精精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深谙潜规则的同事们让田小鱼，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秋风扫落叶的凄凉。
    一个刚刚跟女朋友分手的同事说：“那个，我要去接女朋友——”
    一个脸色红润有光泽、气息稳定、声音洪亮的同事，抱着了肚子说：“我肚子疼，回去上洗手间，你们别等我，我估计要很久、很久、很久——”
    ……
    所有人呈鸟兽散。
    而那个没良心、为了看好戏不择手段的言言，毋庸置疑，肯定是第一个离开的人。
    离开的理由？
    她还需要理由吗？
    呵！
    无耻的女人！
    门口，瞬间，只剩下了田小鱼跟吴陌二人。
    没人看到，黑暗中，田小鱼的手，握得死紧。
    吴陌转头看她。
    他收敛了所有的嬉闹，看着她只是静静的微笑。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他说：“田小鱼，我送你吧！”
    酒店上空的霓虹灯，一红一黄的闪烁在他的脸上，将他脸映得分外朦胧诱人。
    田小鱼的手脚不受控制的僵硬起来。
    她很努力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勉强挂了个微笑：“不用，我去见个朋友！”
    她手指指了指对面的宾馆：“就在对面。”
    .
    宾馆里确实有她认识的人——419。
    可是，419不在房间里，他在片场，要两个小时才能结束，许是听出了田小鱼语气中的不对，改口说一个小时候内回来，让她去大堂坐会。
    田小鱼没有听419的话去大堂，她抱着膝盖直接坐在他门前。
    这个夜晚，她心情杂乱得不想动弹。
    没人知道，当她坐在吴陌身边的时候，当他身上那股清新干净的气息淡淡传过来的时候，她心底里的一个叫做“恐慌”的东西慢慢的蔓延了全身。
    言言知道，年年知道，她自己更知道，这个男人，她是爱过的。
    不同于对顾念非的那种喜欢。
    顾念非，她只是将他当作男神，她从没想过自己能跟他过一辈子。
    可吴陌，她真的爱过，她是真的想过，跟他过一辈子的。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那些记忆被她封存在记忆深处。
    可——闻着他身上传过来的气息，一下子，那些记忆就翻腾了出来。
    那气息是那么的熟。
    是他惯用的沐浴露香味。
    清清凉凉、雨后青草的味道。
    田小鱼动了动鼻子，如今，这个味道还环绕在她的鼻息间。
    无数次梦里，她闻见了这个味道，抬头就看见了那个自己挂念已久的人。
    田小鱼抬眸，她的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脚，她恍恍惚惚的抬头，从那修长笔直的腿一直看向了那张脸。
    灯光在那人的头顶，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看见那暖黄的灯光虚拢在他的身上，整个画面虚幻得不真实。
    吴陌给她的刺激太大，今天的她，反应有点迟钝。
    她呆滞的看着来人。
    吴陌吗？
    她缓缓的伸出手指，有时候，感觉像做梦的时候，她只要伸手触碰，那人就会变成虚影，所以她伸出了手指。
    可没想到就在她伸手的那一瞬间，来人居然蹲了下来，原本俯视她的人一下子与她平行了，她的手指尖透过衣物触碰到了来人结实温暖的……胸上。
    温的？！
    活的？！
    她不可置信的再次点了点手下的肌肉，居然真的是温的！活的！
    居然不是幻想？
    居然不是幻想！
    她抬头，整个人猛地一惊。
    眼前的这张脸，哪里是吴陌啊~~~~~~
    分明是顾念非啊~~~~~~~~
    眼前的顾念非额头垂着的那几缕头发还有些湿漉，那股清新的沐浴露的气息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她呆滞的转过头，看见419隔壁的那间房门洞开着，倾泻出来一室暖黄。
    她呆滞的转回头，看着自己依旧戳在他胸口的手指尖上，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整个脑袋都炸了——
    夭寿啊！
    她调戏了顾念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