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只为我哥哥

    北境军于天渝严阵以待，严防魔族的再次入侵。
    与北境军一同到达的还有镇灵军主，奉人帝之命，前来天渝抵抗魔族，并且将违抗监察的龙羽押解至帝都，接受审判。
    聂制挺身而出，阻拦了镇灵军主。他目光坚定，神色冷峻，沉声道：“若无龙羽，天渝满城子民皆会丧命于那场惨烈战斗。而他还在昏迷之中，此刻来审判他，我觉得不行。”
    聂制用的是“不行”，而非“不妥”，这一字之差，足以显示他的态度！
    监察司与镇灵军同属人帝阵营，在某种程度上，二者身份地位相当。
    镇灵军主目光一凛，冷哼道：“这并非你监察主该插手之事。我倒好奇，曾经铁血的火部军主，为何今日要为一个临阵脱逃之人求情？”
    聂制神情肃穆，沉声回应：“这绝不是临阵脱逃，他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取天渝子民生存的机会，这样的人，我不愿在他昏迷不醒之时，将其送去受审。”
    “哼，你莫要忘了，他不仅是天渝之主，更是荒族余孽。以他展露的力量与潜力，日后必为人族大患。”镇灵军主神色不屑，不以为意地说道。
    “镇灵，你为何对荒族怀有如此深的恶意？当年亦是你极力主张在那种危急时刻灭掉整个荒族，你不觉得此举太过……”聂制眉头紧皱，目光不满。
    “聂制！认清你的身份！你是人族的监察主，并非荒族的监察主！”镇灵军主厉声打断聂制。
    聂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已将此处情形回禀人帝，旨意很快便至。在人帝命令到达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
    “那是你的职责。我也向人帝呈上了奏章，是关于那个女孩的。我想，当时你也察觉到了吧。”镇灵军主目光如隼，紧盯着聂制。
    聂制听闻此言，眉头瞬间皱起。他在奏章中并未提及此事，这些日子在天渝，他深知妹妹于龙羽而言是何等重要。
    一旦人族对他妹妹不利……
    “镇灵，有时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冰的。”聂制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了宫殿。
    三日转瞬即逝，人帝的帝谕终于传来。
    “龙羽镇守天渝有功，然抗拒监察，着即卸去天渝之主之位，由卜衡接任。封北境公主龙诺为圣心帝公主，接入帝宫，与少帝于十大圣衍之日成婚。”
    监察主与镇灵军主携帝谕前来时，龙诺正守在龙羽床边，手持毛巾，轻柔地为昏迷中的哥哥擦拭额头。
    “我不会去什么帝宫，我要守着我哥哥。”龙诺心思全系在龙羽身上，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却透着决然。
    “此事由不得你……”镇灵军主上前一步，寒声说道。
    “别碰我，否则你们带回帝都的，只会是一具尸体。”龙诺声音依旧平淡，却无人质疑她话语中的决绝。
    她手中的毛巾轻轻擦去龙羽脸上的污渍，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聂制见状，伸手拦住了镇灵军主。
    龙诺继续说道：“为何由不得我，就因为传这命令的是帝，我就必须遵从吗。就因为你们力量强大，就能强迫我们做不愿做的事？如此行径，与魔族又有何分别？”
    龙诺声音虽轻，却字字如刀，无法辩驳。
    聂制望向她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新的审视与改观。
    “你……”镇灵军主一时语塞，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你清楚此事的重要性，若不想节外生枝，便出去，我来与她谈。”聂制转身，对镇灵军主说道。
    镇灵军主怒哼一声，甩袖离去。
    龙诺仿若未觉，依旧专心致志地为龙羽梳头，动作缓慢而温柔。
    “虽然我来到天渝的时日不长，但我能看出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很深。你可知为何，人帝明知你哥哥对人族心怀不满，且日后必会成为人族的威胁，却为何不杀他？”
    聂制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打破了片刻的沉默。
    “因为你。以你对哥哥的重要性，唯有你入了帝宫，你哥哥日后才可能为人族所用。这，才是你哥哥能活命的真正条件，亦可以说，这是一场……交易。”聂制目光紧紧盯着龙诺，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果然，龙诺梳头的手猛地一顿，动作就此僵住。
    “而且，他们看重的，不只是你哥哥，还有你。那日你改变天地蕴动，救下你哥哥。即便是荒古诸神也无法做到。据古文记载，唯有天灵之体方可如此。此等体质，能自行影响天道，助力修士突破至天境，甚至是……神境。”聂制缓缓道来，声音低沉而有力。
    天灵之体，命魂显现时，天地皆为之律动。
    荒古时期，人族双神冥神与荒神本是情同手足的结拜兄弟，他们还有一位结拜义妹，名叫怜垢。
    彼时人族势微，在荒古万族的夹缝中艰难求生，三人父母皆在战乱中丧生。
    少年时，他们偶然相遇，遂结为异姓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