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川王之怒

    龙羽的母亲君伽宁和北皇第三子君伽川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二十五年前，人族还未统一，各部族占据一方，部族之间冲突不断。而北境最混乱的时候，也称“八族之乱”。
    八族之乱期间，兵戈四起，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
    君伽宁与君伽川的母亲，也在他们三岁那年，被北皇的仇敌所杀。
    彼时，北皇还是日霜族的族长，常年征战，根本无暇分心照顾他们兄妹。兄妹两人从小互相扶持，感情深厚。
    八族之乱最终以日霜族的胜利告终，北境完成了统一，而北皇也成为人帝之下的四位州皇之一。
    这场部族之间的战争持续了三十年，而君伽宁与君伽川从十三岁开始，就跟随北皇连年征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君伽宁因为自身掌控的空间神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成为日霜族以及其他附属部族军队的统帅。君伽川为副统帅，在军队中的威严仅次于君伽宁。
    北境统一，北皇登基之后，两人分别被封为宁王和川王。
    三日前击退魔族之后，川王直接留在了人族的边境——天渝。
    他迅速整顿天渝的政务军务，三天之内建立起一道全新的防线，防止魔族的反扑。
    就在川王积极整备军队，准备反攻之时，人族歼灭荒族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人族。而得知妹妹身死的消息，川王心神大乱，已经顾不得其他事情，日夜兼程返回了北皇城。
    川王立于北皇殿外的台阶之下，身着银甲，战甲之上还残留着敌人未干涸的血迹。
    常年积累的肃杀气息，使他周身三米之内都让人感觉到寒冷。来往的宫女奴仆都不敢直视君伽川的身影。
    过了许久，北皇殿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卜尧走了出来。“皇主召殿下入内。”
    卜尧侧过身体，给君伽川让出一条路来。
    川王一步步走上台阶，厚重的铠甲发出摩擦声，战靴重重地踏在石阶上。目光始终都没有落在卜尧的身上，只是路过卜尧身旁的时候，脚步顿停。
    “阿宁死的时候，你在哪？”
    卜尧的眼神低落，已经深埋内心的情感，不自觉地又涌现出来。
    没有等待卜尧的回答，君伽川大踏步地进入了北皇殿。
    北皇殿门前只剩下卜尧的身影，看起来十分单薄。
    卜尧本是贫穷人家的孩子，那时北境内战不断，更有魔族时时骚扰。他的父母都在战乱中丧生，只有他和弟弟活了下来。
    那年君伽宁七岁，跟随北皇出征的时候，在魔族手中救下了他们两兄弟。在君伽宁的劝说下，北皇收留了他们，并让他们跟随君伽宁和君伽川一起修习灵力。
    他们四人长大以后都觉醒了地魂，突破至道境，成为了北皇最强大的助力。
    虽有君臣之别，但君伽宁从未将他们当做自己的臣子，而是当做自己的哥哥一般。
    只有卜尧一直恪守着君臣之礼，从未逾越。
    君伽宁和君伽川也知道卜尧的性格，没有勉强他，但仍旧和他以亲人相处。而卜尧心中也早已经将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进入大殿之后，君伽川立在皇座台阶之下，周身的空气冷凝，显示出他内心的波动。他的目光始终看向皇位之上的北皇。
    北皇虽然依旧威严，但眉心明显多了一丝老态。本是世间至亲之人，有着同样的信念，但如今却站在对立面，中间相隔的是亲情，是背叛。
    “阿宁她，真的死了吗？”君伽川的脑海中依旧有些不切真实，明明荒族退回荒神岛的时候，妹妹还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别。
    “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北皇沉声回答道。
    君伽川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回来的路上，他想过无数可能，他甚至想这是不是为了麻痹敌人的一种手段。
    他不能相信自己的妹妹就这样死了。
    过了许久，君伽川睁开双眼，眼睛已经变得通红。“那是否，是父皇，亲手所杀！”
    最后几个字，君伽川说得很重，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听了太多的传言。
    他在质问他的父皇，他要知道真相，尽管这个真相他已经几乎确定，但他还是要他的父皇亲口告诉他。
    “是。”没有任何遮掩，没有任何的委婉，北皇直接承认了。
    君伽川的双拳捏得作响，眼中的愤怒已经让他的全身都颤抖。
    “你为什么这么做？阿宁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狠下心杀了她！”悲痛愤怒，已经让他不能再遵守父子君臣之礼。
    “我是北境的皇，我做什么不需要向你解释。”北皇威严地回答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可质疑的意味。
    君伽川的双目充满了血丝，近乎有些疯狂道：“北境的皇？天首山上，是阿宁率领北凛军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才将你救出！”
    “古镜原一战，是阿宁带着重伤的你，辗转万里，躲避了整整十八日！”
    “阿宁因此身受重伤，灵师说她活不过五十岁！”
    “难道阿宁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成为北境的皇，然后将屠刀，对准她，对准她丈夫，对准他丈夫的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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