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只想和你说话

    回到包房，男人们结束了投资的话题，谢程问许葵有没有决定比赛的搭档，是否是维恩。
    “我还未同他说。”许葵回他。
    童晟再次云里雾里。
    “比赛，什么比赛？”
    然后，才知晓，许葵竟也是天星会员，且在谢程看来，她的牌技在他之上。
    童晟全然不信，他积分在全国排名靠前，比他厉害的大多是年过五旬的中老年人，许葵如何能超越他们。况且，这几个月来，也从未听说她会玩牌。
    谢程其实也想知道，许葵是在哪里学的，之前是否参加过专业赛事，成绩如何。
    对此，许葵只说两个字。
    “保密。”
    谢程看向覃深维维，夫妻两人默契地同时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这么神秘，更加激起他的好奇心。
    童晟则在一旁哇哇叫，说要和许葵来一场，一比高下。谢程突然发现，假如让童晟做许葵搭档也不错。于是提议，下次找时间去天星开一局。
    三人一拍即合，约了时间。
    后来，又开了新酒，做SPA的人陆续回来，直到深夜，聚会才散场结束。
    覃深和维维先一步离开，阿佑叫了车，本想送许葵，但她说自己开车来，也找了代驾，便只得说了拜拜。最后几人，童晟原想蹭周韫车，被眼尖的谢程揽过，拉上了自己的车。
    最后只剩两人。
    权叔将车停在不远处，等着周韫。许葵的代驾还在路上。
    秋意渐浓，夜晚开始有些凉意，许葵出门时，重新披上了外套。
    “怎么晚上都不理我。”
    望着眼前男人，想起今晚，许葵心里生出一丝委屈情绪。她特意为他而来，但除了开始进门那会，后来他都未单独与她说话。
    周韫想替她勾起额前的细发，忍了忍，还是没动，“看你和他们聊的很开心。”
    和维维私语，同谢程开玩笑，和童晟斗嘴，这样的她鲜活热烈，和九年前一样。
    “但我只想和你说话啊。”
    他听见软软糯糯的声音。
    精雕细琢的脸楚楚可怜，眼神如小动物般无辜眷恋，泛着盈盈水光。心底涌起冲动，最后还是被生生抑制。
    他低声说。
    “想见我，可以直接来汤御。”
    本就微醺，被看穿心思后，脸变得越发烫。原本还有些的不开心也瞬间被抚平。
    许葵低头笑，随即又仰起脸，甜甜答应。
    “好啊。”
    想见我，可以直接来汤御。
    他看出她想见他的心思，也就是，他也同样，有在想她。
    心情好到爆的人，忍不住想要尖叫。她和他之间现在只差谁先开口说那一句，他扮冷酷装深沉，自己就再主动一点好了。
    某天下午，送完客户合同后，许葵去了歌大。
    明朗最终加入了电子社，每天忙着研究线路板，原理图，好不容易有空同她出来。
    吃完饭，两人就在附近商场随意逛着，看见某眼熟品牌，许葵拉他进了店。
    明朗在选自己的款，拿出一件问她怎么样，许葵比了个OK，示意他试试。
    待明朗出来，她手里已经选好了另外两件卫衣。
    一件白色的递给他，另一件粉色，却还在她手中。
    “不是给我的？”
    “给你未来姐夫的。”
    许葵说得理所应当，明朗眼神透露出大大的怀疑。做他姐夫的人，穿这么热血的联名粉色款？
    明朗试穿的两件都不错，许葵让导购打包，另一件则单独包起来。
    她打算哪天找机会，让周韫穿上，一定又奶又帅。
    这些天来，维恩见她情绪终于变好，猜测应该是和周韫进展不错，欣慰之余，也放下心来。但同时又对她往返天星，帮谢程梳理赛事方案，颇有微词。
    “不过一场比赛，你何必这么上心。”
    “反正我周末也无事，就当打发时间。”
    维恩全然不信她的解释。
    先是入会籍，然后答应替天星出赛，眼下又殷勤地忙前忙后。
    他很清楚桥牌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假如她愿意走竞技路，现在何必呆在永歌，做个每日辛苦至极的业务经理。
    不过都是因为某人。
    维恩想着，便有些看不下去。
    “你是女人，他都未同你告白，你何必这么主动。”
    许葵并不在意道，“本来就是我先喜欢他，多做一点也无妨啊。”
    有时，周韫和童晟也会过去天星。
    童晟在和许葵较量了后，才彻底信服她居然是王炸的事实，难以置信的同时，又立即同她探讨自己的技法。
    童晟问她桥牌界最喜欢谁。
    “你呢。”许葵反问。
    “Boye。”童晟不假思索道。
    他从三年前见过Boye的比赛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打法犀利，快狠准，遥遥领先其他选手。只是对方一直没有以真面目亮相，至今不知是男是女，年龄几何。
    许葵微微惊讶。
    “这么巧，我也是。”
    童晟更加讶然，“我就说，你的打法和TA很像。你是不是看过TA很多比赛。”
    “我见过她真人。”
    童晟难以置信，立即追问她更多细节，“怎么样，Boye是不是一个很酷的人，是不是很有个性。独来独往的那种。”
    “你怎么这么认为？”
    “因为每次出现，TA从不和任何人说话，出牌的招式都好利落。”
    “原来你们是这样看她的。”许葵笑了下，在她看来正好相反，“她很有趣，也很亲切，一点都不酷。”
    童晟抓住重点，“所以，她是……女性？”
    许葵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
    第一眼见到Boye时，他就知道，她一定是个神秘有魅力的女人。
    见他如此高兴，许葵笑了笑。
    “下次如果我再见到她。我会替你转达你的喜欢。我想她应该也会很开心。”
    童晟还想说什么，被正在煮茶的周韫打断。
    “你们是要聊到明天？”
    谢程放下杯盏，也不快地附和，“就是。别忘了我们俩还在呢。”
    与许葵日渐熟悉后，谢程自然地将她视为朋友，以及周韫的女人。
    虽然这两人的进度在他看来，简直可以称之为龟速——向来行事果断的人，为何会在感情上如此犹豫，他实在不解。
    偶尔，许葵会向他问些周韫的事。
    谢程知道她在有意无意套他的话，关于周韫的过去和现在。他已经认定她的身份，也就并不介意地透露部分。
    “周韫家庭有些复杂，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和他母亲走得近了一些，父亲那边不太来往。”
    许葵听完，顿时将周韫代入缺乏家庭关爱的小可怜，再看向他的眼神，都不自觉多了份温柔。
    某日，休假在家，念头兴起，去超市买来食材，又照食谱一一洗净放入，几个小时后，一盅补中益气的养生汤鲜味出锅。
    拎着保温盒，送去了汤御。
    周韫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汤盅，许葵催促他趁热喝下。
    “我自己煲的，你工作辛苦，身体一定要多补一补。”
    虽然迟疑，但周韫还是端起——只是下午三点喝汤，怎么都有些奇怪。
    等他喝了第一口，她立即邀功，“好不好喝，我第一次做。”
    被期待的人，思忖片刻回答，“不错。”
    许葵顿时心满意足。
    “以后有时间，我再给你煲。”
    周韫下午还有工作。待他喝完，许葵收拾好汤盅，便回了公寓。
    途经国贸，想起手腕上的红绳有些旧了，便转了方向盘，进了停车场。
    从珠宝店出来，准备去电梯。视线随意一瞥，她看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田歆。
    脑海突然闪过零星画面，还未看清又很快消失。许葵停下脚步，静静感受心中渐起的异常感受。
    陡然回想上次的情绪。
    她转了方向，朝那间画廊走去。
    田歆正在和店员沟通招牌悬挂的事。
    店员见一位漂亮女士站在门口，以为她要进店看画，善意提醒，“小姐，我们还没有开张哦。”
    田歆跟着回头。
    许葵捕捉到她眼底一刹而过的惊喜。
    不是陌生人的惊讶，是原来是你的喜悦。难过的情绪忽然间涌起，许葵轻声问，“你认识我吗。”
    田歆掩饰内心震动，静了静神，微笑说，“你是那天和周韫在一起的人。”
    不应该是这样的回答。
    忽略她的话，许葵直接问出疑惑。
    “我们之前见过吗。”
    “应该没有吧。”
    将碎发勾至耳后，田歆客气有礼说道，“我们的店还在装修，你如果想看画，可以等正式营业再来。”
    许葵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回公寓路上，她给维恩拨去电话，但一直占线无人接听，于是径直去了他家。
    摁了门铃，果然在。
    “怎么现在过来。”维恩诧异问。
    “打你电话没通。”
    维恩正在开一个远程会议。示意她随意，他端着电脑去了书房，接着继续。
    许葵进门后，去冰箱取了水，喝完一大杯，才稍稍缓解心里忐忑。
    半小时后，维恩结束了会议。出来客厅，见她微微愣神，问她怎么了。
    “你知道田歆吗？”
    突然的发问，让维恩一时来不及调整反应。许葵见他神情，心中就有了答案。
    “我也认识她对不对，她是谁。”
    维恩先稳住心态，“你遇见她了？”
    “是。”
    许葵声音低落。
    “上一次看见她和周韫在一起，我以为是吃醋，才不舒服。但我今天又遇见她，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好像对她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她是谁。”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犹豫。
    “你之前替我催眠，说可能会忘记一些事，这里面也包括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