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别再动她心思

    餐厅都在五楼，三人准备每层换乘电梯上去。
    谈完正事，谢程同许葵走在前面，讨论吃什么，周韫一人稍稍在后。
    走到四楼拐弯处，有人叫住了周韫。
    许葵有些敏感地回头，谢程也跟着停下脚步。
    这一幕有些眼熟。
    喊住他的，是个十分惹眼的女人。身材高挑，气质靓丽。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周韫并没有表示出不耐，从两人相谈的节奏来看，至少并不陌生。
    谢程是认识田歆的。
    她喜欢周韫这件事，在他们圈子属于公开的秘密，只是他个人并不太喜欢这个女人。
    见许葵盯着那边，他临时起了念头。
    “他很难追吧。”
    许葵目光移至他，“周韫？”
    谢程点头，“毕竟喜欢他的女人太多。”
    许葵察觉出他的潜台词。
    谢程望向站着的两人。
    “她叫田歆，和周韫认识多年，父辈关系不错，家里也有意撮合他们。”
    见她只是看着，并不向他提问，他继续加剂量，“她喜欢周韫多年，曾经还扬言非他不嫁。”
    不过他没说的是，田歆从未当面开口告白。她很聪明，知道周韫一定会拒绝，不如先保留关系，慢慢攻略。而这样一来，也不妨碍她找别人谈情。
    许葵微微蹙眉。
    应该是快要结束，女人笑着同周韫挥手再见，目光不经意朝这边看来，与她对视一秒，然后很快移开。
    许葵垂下眼睛，转身向前，淡淡地回了谢程一个字。
    “哦。”
    谢程对许葵的反应有些不理解。
    既不好奇，也没有预想中的起伏，是因为太过自信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还是她对周韫其实也并没那么在意。
    本想让她不舒服，倒把自己好奇心勾起。
    待到餐桌上，谢程借故又提起。这次则直接问了周韫。
    “刚才田歆同你说什么了。”
    周韫自是不理会他。
    谢程问地更加仔细，“我听说她的画展和新店都快开了，是不是叫你去捧场？”
    田歆家里做贸易生意，自己又是名牌大学的艺术生。回国后，在繁华的中心区开了一家画廊，久而久之，自己也在这个圈子里攒了点名气。最近似乎在筹备第二家分店，而且就在国贸。
    周韫不冷不淡道，“她也邀请了你。”
    果然被他猜中了。这个女人的伎俩倒是不少，只是——
    “邀请我做什么，我和她又不熟。”
    怕不是担心周韫拒绝，所以拉他一起，做个陪衬。
    谢程冷哼，“花十几万买她一幅画，我不如留着出海玩。”
    两人一来一往对话。
    而正与猪肉肠较劲的许葵，此时非常后悔，为什么要选择来吃意餐。
    眼前的沙拉口感一点都不新鲜，千层面干硬无比，番茄汤太酸，还有仿佛在嘲笑她的那截烤焦香肠。
    一切的体验都令她失控。
    她放下刀叉。
    喝下大半杯的薄荷苏打水，才觉得舒畅了些。
    谢程见状，问她怎么不吃了。
    许葵酝酿了语气，对谢程说，“我可以代天星参赛，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谢程来了兴趣，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给了答复。
    “我要自己选择搭档。”许葵说。
    “没问题。”谢程立即应允。他相信她一定是选择与自己最契合的。
    与此同时，谢程想到了陈维恩。
    如果陈家少爷也出现，那无疑会给天星带来双倍甚至更多的关注与曝光度。
    他甚至已经开始思考到时要如何宣传，热搜要如何定位。是否需要提前布局，将赛事和陈家业务绑定。
    而结束话题的许葵则平复许多。
    忽略身边探究的眼光，许葵重新拿起刀叉，认真对付盘中的食物。
    达到今日目的的人，不再纠结田歆的问题。其他两人，一人不想说话，一人本就少语，于是各自专心用餐，都不再说话。
    买完单，趁着许葵去了洗手间。谢程回想刚才种种，忍不住问周韫，“你和许葵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么问。”
    “好奇而已，毕竟你对她很特别。”
    周韫擦手的动作停了下。
    谢程继续说。
    “你不觉得许葵有些不同寻常？桥牌玩的如此厉害，不亚于专业牌手甚至属于顶级玩家，却在一家软件公司做业务员，她好像这边也没有家人，自己独居，倒是和陈家关系不错，陈维恩也很关照她。”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些面熟，我第一眼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我以前不认识她啊。”
    周韫声音冷了几分。
    “你对她很感兴趣？”
    听出他话里危险意味，谢程立即撇清自己，“天地可鉴，我的兴趣你知道是什么。”
    “适可而止，别再动她心思。”
    谢程愣住。
    他的确想利用许葵，为天星创造爆点。今天让周韫一起，也是知道许葵会因为他，而最终答应。
    也不是多大的事，对她也并非难事，让她因此得到更多曝光甚至机遇，这难道不是双赢的事吗。
    但眼前人如此护短……
    他举手投降。
    “好好，就这一次。”
    谢程应着，脑海却忆起他之前的话，故意问，“如此袒护，这也是因为欠她的？”
    一句胁迫都无，被他说得好像动了酷刑，十恶不赦。
    单单为了补偿，何须这么用心。还说不是钟意，也就他自己看不清。
    周韫不说话，谢程就继续拿话激他。
    “许葵追你这么久，要是知道你对她无意，恐怕要哭成泪人。”
    瞥见他脸色变化，谢程心里快意。
    总算找到机会，看看他被虐的样子。
    从国贸出来，谢程去了另一个地方。许葵同周韫走回对面大厦取车。
    与来时的晴空万里不同，眼下，天气阴沉，似很快会有场大雨。天桥上行人匆匆，与他们慢步的节奏形成对比。
    风卷起头发，覆在脸上，许葵勾了勾。
    她今天穿的平底鞋，配宽松休闲裤与衬衣，卷发扎起，俨然一副办公室白领打扮。
    周韫步伐沉稳，与她并行，栗色的发梢偶尔被风吹得靠近他，空气中隐约闻到一缕清爽的香味。
    “怎么突然做了决定。”周韫开口。
    许葵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目光平静，看着前面，“拿人手短。百万的会费，换一次比赛，看起来，还是我赚了啊。”
    “你怎么知道只有一次比赛。”
    “不是还有你。”
    说完，想到之前一幕，许葵笑了笑掩饰情绪，“我是说，如果他还需要找我做什么，你应该也会帮忙做说客吧。”
    “他不会。”
    周韫语气笃定，许葵却没有预想的高兴。
    两人沉默了一阵，周韫再次开口。
    “你准备找谁做你搭档。”
    “周总玩桥牌吗。”许葵反问。
    “……不太玩。”周韫如实回答。他的确很少玩牌，注资天星也是事出有因。
    “那我只好找别人了。我听说，天星你也有股份，本想拉你一起，吓他一跳。”
    许葵脚尖踢着地。
    她是想轻快地同他说话，但出来的字句却力不从心，像一只鼓足了气的气球，升上空中时，却慢慢泄了气。
    他和田歆站在一起的画面，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不知为什么，她竟会如此难过。
    云沐进军北方市场的计划已经出来，维恩决定首先以赵总旗下连锁的城市温泉为契机，打入当地市场。
    他在考虑派谁过去。
    因为田歆的出现，许葵情绪可见的低落。会议上心不在焉，连维恩都发觉异常。
    散会后，维恩将她留住，问怎么回事。
    许葵想了想，还是摇头，“无事。”
    失意无非是职场情场，见她刻意隐瞒，维恩自然想到了某个人。
    “你和周韫如何了。”
    “卡进度条啊。”许葵恹恹地回答。
    “不顺利？”
    “也不是，但他还没认出我。”说起这个，许葵更加不畅快。
    起初只觉得好玩，但发现自己心意，又对他不记得自己这件事，开始耿耿于怀了。
    “或许他只是和你一样，故意不说。”
    许葵狐疑地抬头，但他脸色平静，不像知道内情的模样。
    她摇头否认。
    “没有理由。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他为何没认出你。”
    “我改名了嘛，而且快十年未见，没认出也很正常。”
    维恩看不下去她的鸵鸟心态。
    “你了解周韫吗。知道他的过去，他的家庭背景，他父母是谁吗？”
    “这些很重要吗。”
    维恩被噎住。他应该怎么提醒她。
    “你今天有些奇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许葵狐疑地问。
    维恩不置可否，“他同我提起过你。”
    “真的？”
    许葵欣喜追问，“他都说什么了。”
    见她提及某人时的开心，维恩沉默了下，还是决定顺着她心意。
    “做事好，人又靓，连他都忍不住心动。”
    许葵却越听越泄气。
    “又诓我，这根本不是他会说的话。”
    周韫哪会如此轻浮。
    瞥眼似笑非笑的某人，许葵决定不再同他谈周韫——反正他只会看笑话。
    不过，不可否认，她的心情似乎有些些转晴了。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如果周韫喜欢她，又怎么会现在还是独身。
    许葵顿时又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