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性

    “怎么？不再挣扎一下？”恶魂嘲讽道。
    白灵没有回答，他看着战场，红煞身影虚幻，溃散在际；墨龙消退，孟知礼和陈寿凭借一腔热血艰难抵挡着妖驹和鬼狐两位四境的攻杀；山君独自面对山魈、毒蛇、妖鼠、林青霞四大四境的围杀，身影摇摇欲坠，深可见骨的伤痕覆盖全身。
    “罢了！”
    “那便不做人了！”
    白灵抬手按在淡金色的山神屏障之上，一声轻叹。
    “不！我死了，你活着，便是另类的重生！！”山君回身咆哮，更加疯狂，似乎想要阻拦白灵。
    “如今情势，我怎么可能独活？”白灵惨然一笑。
    山君沉默，却是更加疯狂，在山魈身上撕咬下来一块块血肉，大口吞吃着，以此宣泄自己的怒火。
    白灵看着恶魂，“你知道我是谁吗？”
    恶魂蹙眉，“我们有所猜测，在我们的调查中，你出现在十年前，作为庙祝而存在，守在山君庙。”
    “诡异的是，十年前后，你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
    “可你，明明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灵力的凡人。”
    “没错！我就是一介凡人。”白灵惨淡的笑着，“我是山君割裂的人性！”
    “什么？”恶魂不解。
    “你想做人？”罗刹神将似乎明白了什么，凝神皱眉看着山君。
    “割裂人性，入红尘，品悟众生之苦。”
    “你要剥离白山山神权柄，以求自由身！”
    闻言，在场众人皆是震惊。
    “嘭！！”
    就在此时，耀目的金光炸裂，恶魂被轰飞出去，无尽的金色流光涌入白灵的身躯之中，金光炽盛，宛若谪仙落入凡尘。
    白山在震动，似乎在恭迎自己的主人回归。
    死去的白山，在此时，似乎活了过来。
    山君身躯陡然溃散，庞大的身躯化作光影和白灵合而为一。
    “吼！”
    虎啸滚滚，威压众生。
    无尽的光泽中，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
    皮毛如白玉，金色的光纹夹杂在雪白如玉的皮毛之中，透着神性的光辉。
    白山君！
    完整版的白山君！
    张素玄望着白山君，想到了前人对白山君的描绘。
    “王者仁而不害，则白虎见。白虎者，仁兽也。虎而白色，缟身如雪，无杂毛，啸则风兴。昔召公化行陕西之国，白虎应焉。”
    “白山君担得起一声圣王之名！”
    张素玄心中叹息。
    这时候，耳畔却响起白山君的声音，“我撑不了太久。”
    张素玄一愣，“怎么会？”
    “白山已死！我是白山山神！”白山君回应，“十年谋划，终究是一场空。”
    张素玄久久无言。
    “我别无所求，帮我，杀了他们！”此时此刻，纵然白山君为仁王，亦是怒火冲霄。
    在自己家里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突然有一群人闯进来，抢了你的娃、砸了你的家、还要弄死你，换成谁，不生气啊？
    白山君是仁王，不是圣母！
    “我答应你！”张素玄声音低沉。
    “吼！”
    白山君怒吼，猛然冲杀而出，扑向五通邪神和恶魂。
    其他人，他都可以不在意，可五通邪神和恶魂，必须死！！
    “依旧是初入四境的修为，可这压迫，却让人胆寒。”银月神将持枪而立，眸光闪烁不停。
    “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罗刹神将轻声呢喃。
    “杀了他。”话音一转，变得杀意凛然。
    银月神将“嘿”笑一声，加入战场。
    战斗，再次爆发。
    罗刹神将压阵，环顾四周，眉头微皱，“少了一个！”
    “京师卧虎呢？那个鹰犬去哪了？”
    罗刹神将这才猛然想起，从决战开始到现在，都不曾寻到张素玄的身影。
    “不，不对。”罗刹神将眸光骤然锐利起来。
    “我似乎被影响了？！”她惊疑不定。
    “从入局开始到现在，我似乎被刻意淡化此人的存在，不甚在意。”
    “这种手段，是术士的屏蔽天机！！”
    罗刹神将猛然惊醒，她曾听教主提起过屏蔽天机这种手段，可以使人忘记相关的记忆，或者忽略与其相关的事件。
    “这个卧虎从一开始便不曾入局，而是屏蔽自身天机，刻意淡化自己的存在。”
    “最后的记忆点是在天魂被斩，他进入山君庙！”
    罗刹神将悚然惊醒，眸光随即的看向山君庙内。
    张素玄就在那里！在山君殿前，位置明显，淡然处之，可所有人，就是忽略掉了他，忘记了他的存在！
    罗刹神将再看，张素玄周身已经朦胧上一层迷雾，看不清切，似隐似现。
    “轰！！”
    恰在此时，惊雷凭空起。
    罗刹神将想起张素玄在白山村的所作所为，顿时心惊肉跳，一声惊呼，“杀了那个京师卧虎！！”
    “京师卧虎？？”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也回过味来。
    京师卧虎？
    作为当局者之一，为什么除了白灵之外，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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