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该让沈氏灭口了

    “沈梦安！沈梦安！”
    高崇只觉得怀里的身体渐渐开始瘫软起来，丝毫不回应他的叫喊。
    鲜红的血，止不住地流淌出来，染红了两个人交叠的衣衫。
    “沈梦安！说话啊！”
    袁可：说什么说，疼死你姑奶奶了，还不快止血！妈的智障妈的哈儿批妈的傻ber！赶紧救我啊！紧急止血的五种急救方法，不会就百度啊！平时不积累，关键时刻呆瓜了吧！...哎呦，有点上头呢这滋味儿...
    袁可内心很崩溃，脑子里各种吐槽也很勤快，就是开始渐渐力不从心起来。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很快便意识游走、不省人事。
    高崇简直要疯了，他的心被狠狠揪起，揉搓地不成样子。
    那些不断涌出的情绪让他无所适从，是二十年来从不曾有过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从他的生命里缓缓流逝。
    除了对这个女孩身上各种谜题的好奇之外，他对她，很难说没有任何感觉。
    “快！回府！回府！福子，给我查行刺的是谁！”
    高崇愤怒地喊着，抱起已经晕倒的“沈梦安”，死死扣住她的后颈在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满是她背上伤口不断涌出的鲜红的血。
    仿佛抱得再紧一点，就能让她多为他停留，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女孩按在怀里。
    高府霎时乱作一团，二少奶奶在坐花车游城的时候遇害，简直是骇人听闻的大消息！
    高府所有医术最高明的医师都聚集在屋内，但都无一例外，对着二少奶奶中的毒一筹莫展。
    凡是被勒令上来给二少奶奶把脉的大夫都一脸沉重地摇摇头，那表情仿佛是“二少奶奶命不久矣，请您节哀”。
    这毒是远近闻名的剧毒——苦晚藤。一旦进入人的体内，短时间内就会出现气虚气短、呼吸困难、头晕乏力等症状，再过一段时间便会高热不退，肌肉痉挛，不治身亡。
    高崇听完，遣散了所有的大夫，自己一个人留在屋内，紧握着“沈梦安”的手。
    她一直没有醒过来，手渐渐开始变热，脸色也越来越红，呼吸粗而重，想是已经出现了大夫说的呼吸困难之症。
    高崇只觉得浑身冰冷。
    又一次，他将见证一个重要的人，在自己的生命里永远地消失。他，还是做不了任何。
    他救不了妈妈，救不了嫂子，救不了侄子，救不了郁郁寡欢的大哥，救不了“沈梦安”，也救不了自己...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命运的无情降临，只能接受人生的无常悲离。
    高崇痴痴地坐在“沈梦安”塌前，刚刚被灌下的汤药根本解不了体内的剧毒，她已经开始发高热也依旧昏迷不醒。
    高崇只能呆呆看着她，眼眶酸涩得要命。
    “启禀少爷”，福子在门外低声。
    “何人行刺”，高崇声音嘶哑，一字一顿，缓慢地张口。
    “城西南的蒙面人是二少奶奶雇的打手，也是少奶奶提前命令属下不要阻拦，所以...第二批来袭，属下也以为是二少奶奶安排的。令少爷和少奶奶置于险境，是属下失职！请少爷责罚！”
    事已至此，错已酿成，责罚又有何用。
    “你只管告诉我是谁”
    “是。经属下调查，乃几日前被大少爷从府上厨房赶走的荣婆子的家人所为，荣婆子被赶后郁郁寡欢，不久便死了。于是家人记恨，才在游城时故意捣乱。但是...
    “但是什么？”
    “但荣婆子家眷有限，第二批扔东西的人众多，属下和好几个护卫才堪不能敌。据臣查证，荣婆子的家眷掀起了风潮以后，附近的百姓‘一呼百应’，群起攻之”
    “为何？他们寻我高家庇护，居然敢闹事”
    “该城处于高云两家交界，所以...云家势力常来闹事，百姓多有不满”
    “还有...二少奶奶身上的飞镖，属下经查，出自杜城铁匠之手”
    “杜城？”
    杜城，沈家辖内之城，沈氏的兵器几乎都出自此城。
    “确保情报无误吗？”高崇起身，阴鸷地看向远处，眼神晦暗不明。
    “属下愿以项上人头作保，绝无半点差错”
    好一个云家，欺人太甚！
    好一个沈鹤远，竟敢把鬼主意动到我高崇头上来了。我的人，也是他一个蠢驴能动的！
    高崇死死捏拳，猛地砸向身侧的墙，一时间，血花四溅却浑然不觉。
    他回过头，轻柔地摸了摸“沈梦安”的微微发烫的脸颊，仿佛是在做最后的诀别。
    高崇起身出门，招呼了被他赶出去的晴晴进屋伺候。彼时，晴晴正在一旁哭得满脸胡乱，见状赶紧冲了进去，哭得更加狼狈。
    “大哥何时从栾城回来？”
    “大少爷已经得知情况，不过两个时辰便能赶回”
    二少爷一出来，福子这才发现，二少爷身上散发着难得一见的戾气。这些年来，除了提到夫人去世的真相之外，还没有什么人和什么事情能让二少爷失控至此。
    “等大哥回来再议，我要沈氏所有人，都活不过明天”